“父亲,出什么事了吗?”简云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简廉没回答他,眉毛拧成川字,吩咐李诚:“煎药的,采买的,老黄大夫,药铺,凡与此相关的,通通找来。” 李诚去了。 简淡不懂政事,但这件事的逻辑关系并不复杂。简廉的温补养生汤里出现大量雷公藤,说明简府有内贼,再把这件事与简大老爷和简二老爷升官之事关联起来,结论显而易见。 “你怎会想到要看药渣?”简廉看着简淡,眼神极为锐利。 简淡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确实很突兀,一时不好解释,嗫嚅道:“我……这……” 白瓷道:“老太爷,我家姑娘说,想看看您老人家用的什么药,身体要不要紧。” 其实这理由并不充分,也不是很合时宜——看药渣,是极有戒心的一种表现,说明简淡对简家抱有极强的戒心,以及,她可能知道的更多,而没有对简廉讲出来。 简淡道:“祖父,这是白瓷问时,孙女随便说的,其实就是瞧见她倒药渣,就脑袋一热过去看了看。”她指着还在不停磕头的婆子说道。 因为是事实,她这话说得坦荡。 简廉不是多疑的人,在她的发髻上拍了拍,“回去吧,祖父明白了。” 简淡应下,顺顺当当地回了香草园。 按道理,简淡打了简思敏,崔氏或简二老爷定会出面过问此事,但简老太爷的汤药出现毒物这件事过于惊悚,导致夫妻俩同时忽视了哭哭啼啼告状的简家二少爷。 简云丰和简思越往前院去了。 简思敏也有些傻眼,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睛一边听崔氏和王妈妈说话。 崔氏问王妈妈,“你听真切了?” 王妈妈道:“太太,就在书房外,老奴听得再清楚不过。” “天呐。”崔氏按住心口,“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老太爷若是出事……” 简家一门四进士,但简二老爷考中后没有做官,而是做了一名名士,以书画著称,与另外四人号称泰平五杰。 也就是说,二房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只有画和一点点虚名。 一旦老太爷倒了,他们二房也就倒了。 “娘,带皮的雷公藤怎么了,吃了会死人吗?”简思敏问道。 崔氏迟疑片刻,“死人倒不一定,会导致食欲不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不过,你祖父年纪大了,对身体有害是一定的。” 简思敏有些紧张,“祖父吃几服了?” “娘不知道。” “祖父不会死吧。”简思敏抹了把眼泪。 “应该不会。” “娘,是谁想害祖父?” 崔氏摇摇头。 简家书香门第,男人确认无子后方可纳妾,后宅的阴私手段简家从未有过,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至于是谁做的,她难以推测,也许是昨天刺杀老太爷的人,也许是……家里人。 崔氏不敢往深了想,直接换了话题,“好了,这些事不是你能管的,回去吧。” “哦。”简思敏垂头丧气地下了贵妃榻。 崔氏把他胸前的脚印子拍了拍,嘱咐道:“今天这件事首先是你错了,把你爹罚你写的大字一个不落地写了,娘明儿再找你三姐……” “不,不用,不用找她了。”简思敏尴尬地抚了抚衣裳上的褶皱,“我回去了。” 简思敏走后,崔氏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若有所思。 王妈妈从妆奁里取出桃木梳,一边帮她卸下钗鬟一边说道:“太太,睿王世子来过了,走之前,当着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