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有如此强硬的时候。是他从未了解过木宛童,还是木宛童变了? 木宛童长吸一口气“自广平王府被抄家,我们的婚约便自动解除了,自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你应当在邺城寻一位温柔体贴的贵女聘为大妇,主持中馈,而非苦苦纠缠与我。” “我会聘一位温柔贤淑的正妻,她必定不会为难你的!”高稔忙不迭的点头。 木宛童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稔上前几步,逐渐与木宛童靠近,附近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大约是夜猫弄掉了瓦片。 木宛童顺手从袖口里摸出匕首,抵在高稔的胸口前,厉声威胁“别再往前了!听我说完!” 拿刀捅人这件事,一回生两回熟,木宛童的学习能力格外优异。 高稔是个惜命的,向后慌乱的退了几步,举起手发誓“好,我不往前了!你说!” “今后你莫要纠缠我了!我不会和你走的!” 高稔听了木宛童的话,不相信的问道“是不是夏侯召威胁你了?” 高稔是听不懂人话吗?木宛童觉得头疼,和这种人说话格外的累“我不会和你走,夏侯召他也没有威胁我!” 木宛童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对我很好,没有威胁我。我与你一无故旧,二无私情,我不会同你走的,今日见你,不过是想要全然打消你的念头。” 高稔眼神露出几分伤痛,他不敢相信,木宛童竟然会拒绝他。他目光上下又打量了木宛童,定格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处,不敢置信的指着问道 “你……你难道……有了他的孩子?” 木宛童顺着他的目光,神色复杂的低头,将眼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就是揣着个手炉,又穿的厚实了…… “是,我有身孕了。”她语气平静,看起来丝毫不作伪。 “夏侯召的?”高稔眼里积蓄了泪水,声音颤抖。 “是,他的。”木宛童认真点头。 高稔说不出话来,眼眶通红的,他转身颤颤巍巍的上了马,没走两步就身子不稳摔了下来,像是丝毫不觉得疼痛,顾不得拍身上的雪土就跌跌撞撞的牵着马走了。 木宛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情绪难以描述,觉得他既可怜又可笑。 她一转身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黑漆漆的,带着熟悉的皂角香气。 “你回来了。”木宛童退后两步,替夏侯召整了整衣衫。 却忽的被夏侯召一把抱紧在怀里,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夏侯召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木宛童明显感觉到颈侧有湿漉漉冰凉的液体滴落,明明是凉的,却烫在她的心上。 “我方才都看见了,怕你不高兴,就没有出来。”夏侯召声音闷闷的。 “恩。”木宛童轻轻的应下,摸了摸他乌黑的发安抚。 “我方才想,你若是应了他,想和他一起走,我不知道该杀了他把你禁锢在我身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他走。我不想你离开,却更怕你不高兴。”夏侯召声音低落,像个童稚的孩子,难以抉择,他蹭了蹭木宛童。 木宛童听见他的话,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滚下来,回抱住他精瘦的腰“我不和他走,你不要担心。” “我知道,我看见了,所以我很高兴。”他方才躲在角落里,快要将自己逼疯了。 他担心木宛童心里有高稔,会跟高稔走,他不想木宛童离开 ,却想要她开心。如果木宛童和高稔在一起能让她开心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你别走。”他贴在木宛童耳侧低声呢喃。 “好,不走。”木宛童拦着他的腰,轻声又郑重的回复。 “童童……”静默许久,夏侯召忽然撒娇一样的唤她,高稔都能唤她阿宛,他叫一声童童不行吗? 木宛童身子一个激灵,她乳名便是这个,往日里除了母亲,便没有人唤了,连父亲与外祖表哥都是叫她阿宛,但犹豫片刻,她还是点头应下了 木宛童将烛芯挑亮,借着灯光给夏侯召清理伤口。 方才他躲在角落里的时候,看见了高稔,一时激动,将怒火都发泄在墙上了,这才伤了手,方才听见那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是夜猫,而是他砸掉了墙上的砖头。现在手背上血肉模糊,伤口上沾了碎石子和墙灰,看起来十分渗人。 木宛童用温水湿了帕子,将上头干涸的血迹轻轻擦掉,她使劲儿按了他的伤口,抬眸看他“疼不疼!知道疼以后就注意点儿!别总是伤害自己的身子!”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