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内外往上数,家境背景能越过董家的不超过五人,眼前这人恨恨的瞪了林惜香一眼,根本不敢说什么,她的家境怎么比的上董家,林惜香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其实话说出口,林惜香就有些后悔,这么多人看过来,少不了落个牙尖嘴利的名头,林惜香抿抿嘴,少见的有些忐忑。 正在林惜香尴尬的时候,就听有人轻咳一声,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眼前一亮,来人竟然是公孙里。 公孙里生的相貌堂堂,又是天子近臣,至今还未婚配,在这种场合,几乎女子的目光都看过来,忍不住打量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一时间忘了刚刚跟人针锋相对的林惜香。 公孙里打起折扇,喊了句:“宋兄,我来看你斗茶。” 公孙里口中的宋兄一脸茫然,自己什么时候跟公孙里这位名人,关系这样好了? 他们说着话,林惜香见众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林惜香偷偷松口气,公孙里来的也太是时候。 正这么想着,公孙里转过身,朝着林惜香微不可查的眨眨眼,又迅速转了回去,若不是林惜香看的仔细,几乎都察觉不出来公孙里的表情。 公孙里竟然是帮自己解围? 林惜香万万没想到公孙里竟然会帮自己,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感激。 刚刚呛声林惜香的人趁着机会溜了出去,林惜香更是松口气,心里想着不能再冲动了,不过就是被人说两句,忍一时风平浪静。 林惜香将注意力转移到斗茶上,斗茶的人三男三女,皆是手法娴熟,想也是,若是没点真本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试。 生香熏袖,活水分茶,公子小姐们动作行云流水,林惜香正看的出神,余光看见有个气似幽兰的女子朝她走过来。 女子身后的人,林惜香也眼熟,正是刚刚慌慌张张的黄衣女子,这二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应是姐妹两个。 那女子先行礼:“刚刚我这小妹莽撞的很,刚刚冲撞了这位小姐,我特带着小妹给小姐道歉。” 刚刚只是无意中撞了一下,并未大碍,怎么说也用不着特意来道歉,林惜香想着,估计女子是为那闲书而来。 “一点小事,何必这样客气。”林惜香笑着道。 那女子见林惜香似是好说话,松口气,示意林惜香往僻静的地方走。 走到石凳附近,女子请林惜香坐下才开口:“说了这样久,还未跟妹妹正式认识一下,我们是詹事府少詹事之女,我年长些是家中长女,名叫胡妙珍,这是我妹妹胡妙清,叫我们妙珍,妙清即可。” 林惜香笑着答好,她虽年龄不大,但经过的事多,自然知道无人会无事献殷勤,特别是胡家官职不算低,何必对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这样客气。 想必定是为了那事而来。 林惜香心中有数,笑着开口:“妙珍姐姐客气了,我叫林惜香,是随着大伯母来的,大伯父是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这次能过来,也是大伯母好心,带着我们来见见世面。”林惜香父亲不在,遇上人来,也只能讲大伯父的身份。 胡妙珍点点头,并未因林惜香的身份而有过多神色,她笑意为达眼底,只道:“刚刚小妹无礼,带了本清闲有趣的书给我看,这次慌慌张张冲撞了惜香你,还望不要怪罪。” 说这,胡妙珍让胡妙清把书拿出来,林惜香一看,那书跟胡妙清之前掉的那本书十分相像,只是封面的字不同了,上面写着《闲情偶寄》,是本极有趣的书,里面记载颇丰。 虽也被称为闲书,但跟胡妙清刚刚拿的那本《闹樊楼》还是大不相同,闹樊楼虽算不上淫词,但在寻常人眼中也不是闺阁女子该读的,那话本讲的是女子大胆求爱的故事,怕是让迂腐的人不喜。 林惜香知道胡妙珍的来意,是不让她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若是让旁人知道还未出嫁的胡家小姐读那样的书,恐怕有碍名声。 虽说林惜香本就不会说出去,但见胡妙珍对此事如临大敌,不由得有些好笑,顺着胡妙珍开口:“李渔曾言,吾谓技无大小,贵在能精,他这人写的书也确实有些趣味。” 林惜香这话,就是认下胡妙清所拿的书是《闲情偶寄》,这让胡妙珍松口气,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再对上林惜香笑意便真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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