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日宗门考试她用手段隐了身份,考试便做不得数。你此番下不了手,不过是顾念其还有你内室弟子的身份罢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她逐出师门,之后再论定罪,便不必再有所顾忌。”向苍提出了建议。 濮元仙尊负在背后的手微微握拳。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将晏七颜逐出自己门下再论定罪,那所受之刑必然重之又重。 他犹豫不言,向苍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她是魔修,魔修是成不了你弟子的。” “她不像魔修。”一直沉默未言的扈鸿延忽然开了口,“玄门堂议事,我曾观察过她言谈,坦坦荡荡、堂堂正正,没有丝毫魔修的戾气和凶邪。” “那又如何,她是合欢宗魔修一事已毋庸置疑。执法堂派去的人不是已调查清楚了吗?北魏皇族就是被她搅得天翻地覆,甚至连累了北凉国。可怜那些子民国破家亡、颠沛流离,她造了多少罪孽。”向苍一直在外修行,对北魏和北凉的事情知道的更清楚些,“现如今她虽受锟铻钉之刑,但依旧是魔修身份,若带出绝地崖,恐惹来非议。” “掌门。我以为,此魔修应继续幽禁绝地崖,等候审判。”向苍转过身,朝亓宣一拜。 亓宣的凤眸平静地望众人,他将怀中的晏七颜交到了濮元仙尊手中:“执法堂执掌宗派内惩戒刑法,此事交由濮元判定。” 他在离去时,长袖拂过了晏七颜的身前,灵穴中的数十枚锟铻钉瞬间拔除体外,每一根钉子都带着鲜血缓缓碎于地面。 濮元仙尊接了个烫手山芋,他低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晏七颜,终是长呵一口气:“来人,将魔修重新锁入绝地崖。除五大宗堂仙尊,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探视。” 晏七颜重新被锁入了绝地崖,她身上因被锟铻钉所伤,所以一直昏迷不醒。而两仪谷掌门因在艮阳宗动了私刑,又得罪了濮元仙尊,被客客气气请出了宗门。 繁洛梨的弟子觉得甚是委屈:“艮阳宗简直是非不分!那不过是一个魔修,我们好心替他们铲除,他们竟如此待我们!师父,我们要将此事昭告六合八荒,让天下所有人都瞧瞧,这艮阳宗竟如此包庇一个魔修。” “够了。此事不必再言,你也不要四处声张。”繁洛梨虽觉得委屈,但她越俎代庖却是事实,此事已惹得诸位宗堂仙尊不悦,更让亓宣将她视为残忍之徒,若她再揪着那魔修不放,恐更惹他不快,倒不如就此收手,让艮阳宗自行论断吧,反正那女子魔修身份是既定的事实,刑罚绝不会轻。 绝地崖阴森寒冷,晏七颜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浑身上下是彻骨的痛楚,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连指甲、毛发都是痛的。 耳边是空空荡荡的声音,有悬浮的锟铻钉相撞之声,有冰雪剑融化的滴水之声,有黑鹰盘旋之声,也有风吹过地面的沙石发出的沙沙声。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阴沉沉的天空就在上方,乌云遮目,看不到丝毫光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一个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 晏七颜无法抬头去看,只能微微侧过脸,她看到一个拇指大的袖珍小人老气横秋的坐在她发边,小小的仙衣被全部拢了起来抱在手中,似乎生怕被地面的沙石弄脏似的。 “我说你怎么过去了数万年还是这副模样,你都活了几世了,从前也是为情所困,现在还是为情所困?亓宣不是抽离了你七情中的一情了么,怎么还沦落到如此,你怎么搞的,还修不修炼了?”那小人似乎对她十分不满,垫着脚走上来敲了敲她的脑袋,“你里面到底装得什么东西?除了谈情说爱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他敲的不痛,但晏七颜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 见她痛得要命,小人立刻收回了手去:“我没用力啊?我现在都没真身,根本就没敲到你啊。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现在在亓宣的地盘,我可不敢乱动。” 他身形一缩,化为了一滴水珠,直接没入了插在地面的冰雪剑上,瞬间与剑融为了一体。 就在此时,绝地崖中原本在动的所有东西一瞬间静止了下来,连同守门的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