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明白地点头:“那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忘了。”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索,最后得出的答案却是这么两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字眼。 我把手下移,摸到那块凹进去的地方,忍不住笑了。 他突然抬起一只手覆在我的后脑勺上,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就要亲下来。 我慌忙把他推开,捂着嘴同样往后退了一步:“涂了口红。我要出去。” “去哪儿?” “话剧社小伙伴的聚会。我以为你十点回来就没跟你说,打算结束后刚好可以去接你。” 他沉默,然后点头,让到一边,靠在鞋柜上,就差做一个“请”的动作了。 他就是这样,任何情绪都不会用嘴巴表达,细微的动作也只会在熟悉的人面前做。当然,也只有熟悉的人,比如我,才可以看出这是委屈了,生气了。 我厚着脸皮踮脚捏了一把他的脸:“那我走了,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点头。 “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一、直、站、在、这、里。” 我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不得不重新把门合上,叹口气,回头试探性地问一句:“要不,先亲一个?” 他扭过脸,眼里明明有光一闪而过,两秒后猛地又扭回去,咳了一声:“算了。不浪费你的口红了。” 我哈哈大笑,扑回去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没关系,用完了你给我买。” 合上门前见他像之前那样低着头,抬起手,食指在唇上一擦,嘴角的酒窝现出来。 以前我在话剧社负责编导,年轻气盛,从来不把社长定的规则放在眼里,我行我素,久而久之总会闹出一些尴尬。 偶尔跟叶琪琛说起那些事,他总是莫名地笑,我恼了,问他笑什么。他侧过身体贴着我的额头,眉眼温柔:“我都知道。” 啊?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 啊? 见我更懵了,他皱眉,嘴角倒还是笑着的,轻轻敲了敲我的头,语气无奈:“你五年级写的检讨,废的那份,我看到了。” 五年级,我十一岁,第一次获得苏夫人授权独自出门找小区以外的同学玩。 出门前苏老师百般叮嘱,八点之前一定要回家,我满口答应。结果玩疯了,最后回到家的时候差四分钟就九点了。 苏老师和苏夫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声令下就要我写检讨。 我怒了,边反驳不就是晚了一个多小时嘛,我不是平安到家了嘛,写什么检讨啊,边打开冰箱找水果。 苏老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夺过我手里的果盘,我瞪他,他吞了口口水,回头看苏夫人,再扭头看我,深吸口气:“不写检讨什么都不许吃!” 我简直要气死,跑回房间砰一声砸上门,往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开始翻纸找笔。不就是检讨嘛,我写还不行! 刷刷刷写好我真实的内心所想,正犹豫着要不要这么胆大包天,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给苏夫人看,突然有人敲门,我吓得半死,立马拿过书把那张纸盖住! “苏秦欢。” 哦,下自习回来的叶琪琛。那时只有他会连名带姓地叫我。 他走进来,还穿着校服,眼睛在我脸上和桌上各扫一圈,自然地坐到我旁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