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见顾皎脑子还算清楚,哼了一声。 顾皎又道,“许星,小庄正院到后院,有劳你守好。” “这是自然,还要你说?”他看一眼床上的李恒,恨恨道,“泼天大的功劳也不咬死了再回来,这下子看人家怎么给他削减。说来说去,你这个女人还是祸害。” 顾皎这会子开心地要死,哪儿还和他计较?她只语重心长,“许星,你还年轻,我不计较你不懂事。等过几年你就晓得了,我可是帮了将军大忙。到时候,你谢我都来不及的。” 许星没见识过这般皮厚的女人,自觉跟女人吵嘴很无男子气概,便负气出去守卫了。 顾皎这才转身去看李恒,见他口唇干裂,烧得热汗滚滚,忍不住又哭了。 她哽咽着,解开披风的系带,用力抠开甲胄的机括,却见走时候崭新的表面上各种刀砍箭射的痕迹。内袍血迹斑斑,揭开后露出好几条被血浸透了的白布。她咬着唇,翻出剪刀剪掉那些布,一条新鲜淌血的伤痕出现,皮肉更是肿了一大片。 约是手重了些,刺着伤口痛,他猛惊了一下,反手便成爪扣着她的手腕。 她生痛,似要骨折,忍痛道,“延之,是我,皎皎。” 他眼皮半张,似在确认。见着她后,努力想要扯个笑,却颓然倒下。 只含糊说了几个字。 “我的皎皎。” 第116章 你喂我 顾皎忍回去的泪水, 硬生生被李恒那四个字又逼出来。她艰难地将他剥光,他虽有心配合,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大约是之前憋着的一口气和一股劲,在确定她当真无事后, 全泄了。 柳丫儿捧了热水、酒精和白布来, 然即便是她, 刚一接近床铺米许,李恒全身肌肉又紧绷起来。 顾皎只得让她把东西放下, 亲去端了进来。 布巾沾湿拧干,将他全身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露出各种新旧的伤痕。一条巾子染脏污了, 换另一条,一盆血水端出去, 又端了许多盆进来。直换了三四条巾子,七八盆水, 才稍微像个人样子。 可人越是干净, 顾皎便越难过。 手上长时间握刀的老茧, 因过于用力崩裂的虎口, 冻裂了的脚后跟,还有那些消失了的肌肉。 她垂着头,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喷涌。 李恒半张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深刻地看着她, 一眨也不眨。见她哭, 他似想安慰的,手还未抬起,便被顾皎抓住了。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与之对视,默默无语。 外面有声响起来,是杨丫儿领着顾青山和几个大夫来。 顾皎连忙将李恒的手放下,柔声道,“延之,我爹找了大夫来。让大夫给你看病好不好?” 李恒微微颔首,顾皎便要起身出去迎客,不料他却反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他轻声道,“你就在这儿。” 她忙道,“好的,我不走。” 安抚好他,她略提高一些声音,“柳丫,请我爹和大夫们进来。” 柳丫儿应了一声,开正房的门,将人迎了进来。 顾皎忙牵了衾被,软软地搭在李恒腰间。 顾青山满面雪色,肩膀上还落了许多雪花片;后面跟了三个背着斜跨药箱的大夫,想是匆忙间找来的。有说擅调养的,有说擅刀伤的,还有说擅暗疾的。顾青山冲李恒拱手,将三位大夫一一介绍,便先要那擅长刀伤的去查验伤口。他未料到李恒来得这么急,还带着重伤,便从乡间寻了三个有些名气的老大夫来。这三人懵懂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待被车送到小庄,见了四面环绕的高头大马和黑甲兵士,吓得掉了半条命。越往里面走,越是有女眷的模样,就越害怕。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