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摸,她就有点委屈了,“那你还冤枉我?我哪儿演了?我对着你的时候好,那是真情流露。跟小丫头们闲话,那是女孩子表示亲热。你懂不懂?懂不懂?” 他忍不住又笑了,可顾皎就喜欢看他笑的样子,特别是眼波盈盈,一下变得温柔极了。 她直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怔了一下,她却含着笑,又亲一下。 “延之,你不叫我皎皎就算了。总之,我就是喜欢你的呀——” 李恒的眼睛又变得深了,他看一眼半开的小院门,起身。顾皎不放他,他哄道,“且等我去关个门。” 正房门关上,顾皎整个人被按在榻上动也不能动了。 这样,就对了嘛。 暮色四合,青山欲坠。 龙口城城门半合,只能太阳下山便要关上。 因灯楼被烧毁,城中暂时执行宵禁,入夜后也需关城门。 眼见得太阳只在山尖留下一轮淡黄色,城门的兵丁开始下锁。 不想,两匹骏马踏碎夕阳,冲着城门的方向而来。 一马上有人,手执一面黑旗,显是青州王的信使。 “八百里急信。”城门兵丁吓了一跳,何尝见过这玩意? 那信使驭马前行,直到城门处拉缰绳,马起前蹄昂立嘶鸣。 “李恒将军可在城中。”那人道。 城门兵丁道,“将军扎营西府。” 那人便要去西边,不想城门兵丁又道,“这会子入了龙牙关口,在顾家过年未归呢。” “哪儿?” “顾家庄。” “带路。” 城门兵丁待要回绝,然那人甩出马鞭,一卷而拖起放到另一匹空骑上。 “走。” 剩下的兵丁面面相觑,只倒抽一口凉气。 什么事那么着急找李恒将军?李恒善战,找他除了打仗,还能有什么好事? 可见,龙口这边恐也要乱起来了。 顾皎要自立,不想事事靠丫头,头件事便是学梳头。 此间已婚妇女需挽发,用发油牢牢地定在头上,再插许多簪环。可她很不喜欢发油的感觉,从不让杨丫儿使用。因这原因,头发十分蓬松,也很难成形。每日梳头,杨丫儿都要想尽办法令头发服帖,不然只半日便要散。 她对着铜镜,用头绳左右绕,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李恒捡了跟银簪,拨了拨灯芯,房间亮堂了许多。 她在镜子里看着他,“梳头怎么这么难?延之,你的头发怎么弄的?” 李恒坐在脚踏板上,已经看她折腾了许久。他道,“挽起来,塞入冠中便好。” “有那么简单?”她不信,“你做给我看。” 他起身,坐过去。 顾皎伸手便要去拆他的头发,他偏了一下,道,“你能帮我复原?” “能。”她信心十足,“一定做到复原为止。” “说大话。”他笑一下,拔掉簪子。 她顺手将冠取下,便见一握黑发流泻而下。一个男人,连头发都这么美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放下冠,伸手拢了拢,发现一些异样。她的头发比较硬直,因此总是难以成型;他的头发虽然黑亮,但却有些细软,只手一握便如丝绸一般,再动手腕一挽,便要成结。 “不一样。”她道,“你连头发都比我的规矩。” “你坐下,我帮你试试。”他道。 顾皎从善如流,坐到镜前。 李恒站她后面,拆了她的头发,放到后腰的位置。他道,“是长了些,多了些。” “是吧?”她摸了一下,“剪短一点,再弄薄一些,怎么样?” 他看镜中的她一眼,“我倒是没意见,只怕你爹娘有话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边还是讲究这个的。 顾皎叹口气,“迷信。” “你说什么?”他没听得太清楚。 她内心咂舌,说溜嘴了。便有些撒娇道,“你管我说什么呢,不是要帮忙做头发吗?” 李恒便要去取梳子,不想院门被敲得山响。 今夜是柳丫儿和杨丫儿守夜,只听杨丫儿出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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