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这将会是一个持续四十年以上的漫长阶段……” “你们准备出让现境主权?” 槐诗呆滞,难以置信,分辨着两人的神情,试图分辨出任何一丝伪装和玩笑的样子,可他们同样的郑重和认真,难掩疲惫。 “这并非是玩笑,槐诗先生。”塞缪尔说:“恐怕下午的时候你就应该能收到风声了。” 权力的度让绝非如此简单,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这是足以令无数智者自清醒至执迷最终癫狂的繁复过程,在这期间,不知道会流多少血。 “这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吧?”槐诗问。 哪怕只是改组和拆分,将自身的权力分散,也必然将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在这期间,曾经的既得利益者们也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再难,也没有七十年前那么难吧?”玛齐纳复杂一笑:“总不能为了有些人的桌子上多个菜,搞的所有人都没饭吃。”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槐诗:“况且,不还有你们么?” “……” 槐诗沉默。 他明白玛齐纳和塞缪尔的意思,他们所指的你们,绝非天国谱系,而是更进一步的存在……理想国! 按照存续院的理论,三柱必须维持平衡。 不论是现境的支柱——神髓、源质、变化,亦或者是天文会内部的三大支柱,理想国、统辖局和存续院。 缺一不可。 统辖局的权力之所以会膨胀到这种程度,直接原因便是七十年前,天国陨落,理想国分裂之后,三柱失去平衡。 为了填补理想国的空缺,统辖局过度的扩张了自身的规模,进而为七十年之后的今日埋下了伏笔。 倘若三者之间的平衡尚存,那么局势不至于恶化到这种程度。哪怕是吹笛人的畸变秩序和事象破坏,也无法动摇理想国的修正。 而如今,统辖局的改组则是又一次的精简和收缩。其目的,除了隔绝毁灭要素的污染之外,同时,也为理想国的归来留出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天文会必然会迎来失血、阵痛,乃至短时间的衰微。 正如同大手术过后的病人一样。 这是铲除恶果的必要代价。 槐诗沉思着,无法理解:“难道,你们还打算再来一次再生计划?” 塞缪尔沉默。而玛齐纳却只是平静的一笑。 “不,上一次再生计划的期间,先导会就已经得到了所需要的运算结果了。” 他说:“你的参与,并非意外,而是必然。不然的话,混沌运算的沙盒程序不会放任你这样的干扰进入伦敦。 你已经证明了理想国的存在对于如今现境的必要性。 这是先导会集体沉默之前,所留下的最后认可——” “所以,放心去做吧,槐诗先生。” 玛齐纳保证:“不只是我们会支持你。” “……” 槐诗没有说话。 沉默中,他忽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他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艰难跋涉之旅。 可是却没想到,这一条曾经已然断绝的路上,早已经洒下了未来的种子。 在这漫长的七十年里,每一个疲惫向前的人在经过时,都沉默的为后来者们铺下了通向未来的石阶。 当他终于走到了预想的尽头时,便发现,眼前等待着已经不再是万丈深渊和悬崖峭壁。 那些走在这一条路上的先行者们早已经远去,可他们的馈赠未曾断绝,每一次不自知的挣扎和煎熬,都化为了抛向深谷的巨石。 填平沟壑,跨越险阻。 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终于走上前来,从黑暗里划出去往未来的道路。 他从来不孤独。 他为此而欢欣鼓舞,步履轻盈。 可正因为如此,才越发的无法允许自己去轻慢的挥霍掉这一份成果,辜负过往所有寄托的期待和希望。 在沉默里,他凝视着眼前的茶杯,寂静中只有窗外雨水落下的声音。 “感谢两位的期待和信赖,我必须向统辖局致以谢意。如此慷慨的退让和支持,我本来应该知足才对,但我依旧不得不在此冒犯。 因为使命,亦或者是其他——” 当寂静终结时,槐诗抬起眼睛,肃然发问:“倘若,我想要的并不止如此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