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睁开,再然后,一双双铁翼自鸦人们的后背之上展开,锋锐的爪子摩擦着树干,迸射出火花。 饥渴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早已经迫不及待。 等待着槐诗的命令。 直到那一根抬起的手指缓缓落下…… 就好像是无形的锁链被解开,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鸦潮腾空而起。 凶戾的铁鸦们饥渴的扑向了每一个活物,铁翼呼啸,从天而降,足部的利爪切裂血肉和骨骼,长喙啄食着内脏和灵魂。 那一张张酷似面具的面孔,也被血腥所染红。 喜悦鸣叫。 而大地之上缓缓扩散的黑暗,也仿佛无形的泥潭,将尸骸和死亡尽数吞没,瞬间蔓延,以无以计数的构建起大司命的循环。 再然后,天雷振奋。 浩荡的龙吟声从天穹之上扩散,一道耀眼的雷光便已经纵横转折,跨越了漫长的距离,直穿向了战场的最深处。 所过之处,一切幻象被尽数撕裂。 仿佛玻璃被打碎了一样。 展露出令人窒息的景象。 在数十只腐烂巨人的拉扯之下,铁链紧绷,延伸向了天空。 宛如漂浮在空中的巨岩一般,岩石之上雕刻着一张张诡异的面孔,或人或兽,而层层岩石展开,绽放如莲花。 就那样,默默的汲取着战场之上的鲜血和生命,孕育着灾祸之卵。 此刻,当养分在外来者的截取之下骤然断绝,铁石襁褓中就迸发出惨烈的嘶鸣,宛如卵壳一般的肉层被撕碎,四五条干枯的手臂就从其中探出。 仿佛垂死者的手指那样,向着槐诗遥遥抓出。 粘稠的恶意如同暴雨,瞬间笼罩了升华者的灵魂。 而槐诗,只是站在原地。 好像未曾预料那样。 任由诅咒之手向着自己的灵魂伸出,一只,两只,三只……当恍然醒悟的时候,一条条细长干枯的肢体,已经饥渴的缠绕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可是却毫无惊恐,只是疑惑的俯瞰。 就像是看着一个得意洋洋的拿着铁丝去捅电门的傻子一样。 “烫不烫啊?” 他好奇的问。 那一瞬间,惨烈的悲鸣声就从半空中那一具诡异的铁石襁褓中响起了,仿佛瞬间嫌弃桑拿室不过瘾跳进熔炉、大姨妈来了喝多了铁水、洗澡水不烫就放了岩浆…… 当贪婪的张开大口,试图汲取那鲜美而庞大的灵魂的瞬间,甜美的甘露就已经涌入了灵魂之中。 毫无吝啬的施舍和馈赠,带着春天一般的暖意。 和裂变炉芯中的恐怖高温! 千万个太阳一般的恐怖灼热从灵魂的最深处爆发,摧枯拉朽的扩散,在瞬间就将那孕育的灵魂点燃。可当它惊恐的想要撒手时候,才发现,自己所握住的并不是什么猎物……而是不折不扣的黑洞! 不是它在吸取猎物,而是恐怖的引力在拉扯着它——走向绝望的灭亡! 咔吧,咔吧,咔吧,咔吧。 在暴雨一般的血水泼洒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挤压声响起了。 就在槐诗的漠然凝视之中,襁褓崩裂,所有腐烂的巨人和锁链,乃至上面血肉所构成的诡异温床尽数笼罩在凄厉的焰光之中。 而那臃肿腐败的灵魂,已经落入了槐诗的手中,在归墟的压缩之下,形成了一块带着暗红色的玛瑙结晶。 “瑕疵品。” 槐诗瞥了一眼,轻蔑一滩:“靠着食尸一般的行径所豢养出的,也就是这般三流的货色了……你说,是吧?” 当满盈着瑰丽虹光的眼瞳抬起时,便将眼前残酷的世界映照在了眼瞳之中。 火焰、铁光、猎杀、化为灰烬之后落下的雨。 乃至从更远方,黑暗的最尽头,裹挟着无穷威压,向着槐诗疾驰而来的漆黑之箭! 那仿佛山峦一般的巨兽头顶,持弓的枯瘦侏儒王双眸燃烧如火。 字面意义上的,吞吐着火焰。 那是北方攻势的先锋,以硫磺月和晦暗之刻而授名赐福的统治者。 ——焚窟主! 那雕刻着数十部《洪流颂赞》的灭绝之箭在脱离了弓弦的瞬间,便令灾云扰动着,形成了横贯整个战场的恐怖龙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