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里面的房间里。 简陋的室内,只有一张诊疗床,还有货架上几瓶常见的药品。 诊疗床的男人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旁边的点滴架子上,瓶子里的液体已经流尽。 而老人在娴熟的从滞留针上拔掉了针头,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慢悠悠的展开报纸,看起了上面的头条新闻。 等他将顶层角斗场恐怖事件的版块翻完,才听见诊疗床的呼吸声渐渐变化。 从梦中醒来。 槐诗睁开眼睛,看向身旁,温热的杯子里水温正好,纸片上垫着几颗药片。 “真体贴啊,谢啦,主教。” 槐诗笑起来,端起了水杯,将药片一饮而尽,只可惜呼吸岔了气,一阵呛咳之后之后,差点将药呕出来。 捂住嘴的指缝里流出血色。 手忙脚乱中,老人递上了一条毛巾,终于才擦干净,躺在床上喘息。 主教等叠好了报纸,才摘下了老花镜,看过来: “最近睡眠怎么样?” “托您的福。” 槐诗想了一下,微笑:“每天一觉睡到大天亮。” “晕厥状态不算。”主教对他的状况早就心知肚明,直白的问:“正经的休息时间呢?” “……吃了药的话,大概四个小时左右,吧?” 槐诗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想不清楚,最后无奈耸肩:“不过今天在这里睡得还挺不错的。” “咳血呢?” “一天三次,跟饮食一样的规律。” “脱发状况呢?”老人问:“有么?” 槐诗咧嘴,捏了捏坚固的头发:“哈,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除了白了点之外,一根没掉!说出去羡慕死个人……” “心率的话……”老人欲言又止,最后挥了挥手:“算了,我不问了,你自己清楚就行了。” “没那么严重吧?” 槐诗笑起来:“最近感觉状态好了很多啊。” “对,你的肾脏和肝脏开始计划永久罢工之前,你都会觉得神清气爽。” 如今作为无照黑医为身份的俄联主教遗憾的告诉他:“如果作为医生的话,我应该立刻跟你安排手术,只可惜,你并不是什么会遵守医嘱的患者,我也不是什么正牌儿的大夫,所以有些话我就嘴上说一遍,大家走个过场就算了吧。” “听上去好像已经不可救药了啊。”槐诗轻叹。 “唔?你是说这个世界,你的异端事业,还是说你自己?” 罕见的,以宽纵与温和出名的老人竟然说出了嘲弄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被槐诗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给气到了。 “上一次病毒给你的伤害不止是肺部部分坏死这么简单。” 主教冷声提醒:“是永久性的,槐诗!还能继续活动是你运气好,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受害者,已经全都已经死光了。” 星辰医疗生化袭击事件。 四个月之前,在圣都中层区发生的恐怖袭击,丧心病狂的调律师竟然在平民商场内灌入了毒气,导致数千人重伤,九百多人当场死亡。 反正,对外的说法是这样的。 槐诗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对巨阀们的底线有所认知。 但却没想到,现实形象生动且详实的告诉他——巨阀们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对于巨阀们来说,死掉一个槐诗,有几千个人陪葬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短短五分钟的等待,给了槐诗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字面意义上的,刻骨铭心。 因为绿地化工的毒气和星辰医疗的病毒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包括槐诗在内,诸多追随者因此重创。 而最终,黑锅也扣在了调律师的头上。 从那之后,槐诗也只能把底线这个东西放宽个四五截,哪怕试图和对方进行对标的尝试失败,但起码勉强保存了自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