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大笑,“尔等乖蹇薄命,福慧不足,哪里有资格得到这样的宝贝?” “来人,给我把它拖回去!” 他抚摸着金色的船身,口水几乎快滴下来,回忆着那些聚落中从现境流传下来的古籍,忽然就找到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这就叫: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 “实际上,我也这么觉得。” 忽然有一个赞同的声音响起,令灰刃族长得意的点了一下头,可紧接着,就看到,眼前金灿灿的船身忽然裂开了。 展露出无穷黑暗。 一只手从黑暗中缓缓伸出,轻描淡写的,按在了他的头上,捏住了他的脑袋。 紧接着,才有一张苍白的面孔从黑暗中浮现,俯瞰着他呆滞的模样。 似是微笑。 “可问题是在于……” 槐诗问: “——谁才是宝呢?” 灰刃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拔剑,瞬间,将那一只手臂连带着那一张面孔斩成了粉碎,但紧接着,他却看到,从破碎的血肉中,无数粘稠的触须缓缓延伸而出,纠缠在他的身上。 来自深渊的恐怖暗影在黑暗中张开了自己的大口,咧嘴,狞笑。 那样冷酷又残忍的俯瞰,令狗头人惊恐的怒吼,可数之不尽的触须却从黑暗中延伸出来,一点点的纠缠在他的身上,没入了他的口鼻之中,一点点的,深入脑髓。 到最后,残酷的自内而外的,那源自地狱的真髓,灌入了他的灵魂里。 关于痛苦。 关于绝望。 关于愤怒、悲伤和怨憎…… 在数之不尽的晦暗海潮中,他惊恐的挣扎着,呐喊,绝望尖叫,可是却无人听闻,直到最后,彻底被染上漆黑的色彩。 仿佛永恒的漫长折磨,只不过是持续了一瞬。 在所有人的眼中,灰刃只不过是被摸了一下头,便瞬间僵硬在原地,呆若木鸡。紧接着,便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浓郁的黑暗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出,一只又一只钢铁的飞鸟自黑暗中重生,展开双翼,飞上了天空,将整个领域都笼罩在永恒的黑暗里。 将一切来自龙鳞聚落的狗头人,都拉入了来自深渊的恐怖暗影之中。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在传染。 不论是披着多么厚重的铠甲,藏在多么沉重的战车里,这一份以血脉为引的诅咒此刻在疯狂的扩散。 将每一个触手可及的灵魂,都拉入那一片埋葬着无数灵魂的黑暗里。 在永恒的死寂和安宁之中,所有的灵魂都在飞快的崩溃,紧接着,又在瘟疫和诅咒的侵蚀之下迅速的重组。 无数嘈杂的声音回荡在了它们的耳边,不断的蹂躏着他们的意志和抵抗,最终不容拒绝的渗入到了灵魂的每一个地方中去。 渐渐的,那嘈杂尖锐无法忍受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悦耳起来,就好像无数灵魂狂热的颂唱声那样,让人不由之主的被吸引,想要投入其中。 什么也,不去想。 什么也不思考。 只要全身心的投入这前所未有的幸福中就好。 将一切的灵魂和意志,都交给那狂热的颂歌,都交给那歌声中所不断浮现的伟大名讳。 啊,啊,赞美永恒的地狱之王。 圣哉,圣哉,圣哉,神圣,晦暗,绝望和终结的主宰! ——巴哈姆特! 于是,在这短暂的死寂后,一个又一个剧烈抽搐的狗头人忽然停了下来,呆滞的眸子中浮现出炽热的光芒。 嘶哑的嘟哝着什么,到最后,却化作了狂热的呼喊。 “圣哉!圣哉!圣哉!” 触目所及,龙鳞聚落的一切大群,都恭谨的匍匐在地,虔诚的赞颂和歌唱,不敢抬头去仰望那降临的主宰和神明。 而槐诗,终于撑着灰刃的脑袋,从船身的废墟中走了出来。 似是终于发觉了自己身上不着寸缕,他随手一抓,铁光在指尖蔓延,很快,就化作了一件灰黑色的罩袍,披在身上。 在阴暗的天穹之下,映衬的那一张俊朗的面孔越发的诡异和晦暗,可眼眸之中,却不时有诡异的光芒闪过,仿佛蕴藏着地狱和深渊的精髓,苦痛和绝望的结晶。 “呼,舒服了。” 他若无旁人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在清脆的嘎嘣声中,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那些惊恐忌惮的蛇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