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 双手撑地,垂首。 土下座。 “请您,原谅我。” 在这会议室里,只有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如此刺耳。 所有参会者面面相觑,未曾想到能够见识到这样的奇景,就连大天狗的酒都从嘴角漏了出来。这阵仗,他活这么大年纪了,可真没见过…… 在窗外的阳光之下,槐诗坐在椅子上,低头,俯瞰着那个跪地道歉的身影。 毫无任何的得意或者嘲弄。 平静一如既往。 只是点头。 “很好,既然知错的话,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他按着南部的肩膀,宽慰道,“按照瀛洲的传统来就好——” 说着,他向身后伸手。 原缘踏前一步,递上了槐诗带来的礼物。 一具修长的木盒,做工典雅,装饰精巧,打开之后,便露出里面铺陈的锦缎,还有一柄槐诗亲手锻造出的怀刀。 精选丹波冶炼厂的特种炼金钢,配镶黄金和美玉,纯白的鲨鱼皮一尘不染。 诚然是家居旅行、馈赠亲友的不二之选。 此刻,送到了南部呆滞的面前。 伴随着槐诗的命令。 “——切腹吧,南部先生。” 寂静被打破了,有人愤然拍桌,起身,想要怒斥,可但槐诗抬头,看过去的瞬间,便被那寒冷的视线所冻结了。 并不狰狞,也并不愤怒,只是平静,如同漆黑的深渊那样,映照出每一个颤栗的魂灵,令他想要说出的话语为之冻结。 僵硬在原地,不敢再动。 “怎么?” 槐诗问,“有事儿么?” 无人回应。 自从他踏入这间会议室以来,那些酝酿在胸臆间的杀意再不掩饰,自睥睨之中流露而出,警告着每一个胆敢打断的人。 谁动谁死! 今天他来到这里,那么就一定要死人。否则的话,难道是来这里故作姿态,教别人懂得仁恕的道理的么? 道理早已经讲完了。 现在应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哪怕一分一厘,一丝一毫…… 槐诗低头,俯瞰着脚下的对手,冷声提醒:“南部大人,展现武士风骨的时候到了,不要让人失望!” “我……我……” 南部茫然的凝视着眼前的怀刀,嘴唇嗫嚅着,难以发出声音。 他想问槐诗是不是疯了,难道你想要引发战争么?可当他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便领悟了那个答案。 这群神经病,完全就没有留过任何的余地! 也不会给他除此之外的选择…… 要么他今天死在这里,要么双方就开始全面战争。 可当他呆滞的回过头,看向身后时,却发现一片寂静里,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辩解。 只有鹿鸣馆最深处传来的冷漠俯瞰。 他终于恍然大悟,苦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瀛洲谱系引发这一场不义之战,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保全自己的家族呢? 他闭上眼睛,伸手,接过了槐诗手中的怀刀,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锋映照着那一张衰朽的面孔,被他咬在了牙齿之间,然后,双手扯开了衣襟,露出胸腹。 端坐。 刀锋刺落的声音如此低沉,令所有人的眼皮子一阵狂跳,伴随着横切的声音,粘稠的液体便流淌而出。 “来!” 南部挺直了身体,昂头,怒视着槐诗。 槐诗漠然不动,只是挥手。 在他身后的原缘走出,拔出沉重的长剑,踏步而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便有一道完美无缺的弧光从空中浮现。 宛如世界运转的磅礴声响自剑鸣中扩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