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一般,可以忽略不计。长江在其北,城池距离长江最近处,四十里左右,其城东南七八十里外,是太湖,其城往南三十里外,是滆湖,滆湖西边是长塘湖。 钱元瓘率领的吴越水师在距离常州城三十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一路行来皆平地的缘故,岸边有精锐步卒与马军跟随,此时钱元瓘便下令,让斥候去往常州附近各处打探,特别是林子、小山之处,要探查明白是否有伏兵,同时令轻舟急进,去往常州接洽。 卢绛与钱元瓘站在一起,前者很是焦急的催促后者进军,后者当然不同意,卢绛无奈,又请求下船去联络吴国的平叛军队,钱元瓘只是多番安抚,让他不要着急,并不许他下船。 不时,有斥候回报,三四千吴军已经围了常州,正在攻城,声势颇为浩大。 钱元瓘对卢绛笑道:“不曾想贵国竟然还有兵马前来攻打常州,依照这样的声势,恐怕不用我吴越大军相助。” 卢绛黑着脸装作不乐意道:“常州作乱,王师岂能不伐?” 钱元瓘笑而不语,但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冷意,在他看来,吴国之所以遣军攻打常州,无非是想事成之后,让吴军也进驻常州城。 虽然吴国割献常州给吴越,是两者默认的事,但盟约上写的毕竟是“吴越王代为管辖”,有这些吴军在,不说事成之后吴国反悔,但至少给吴国驻军常州创造了条件——到得那时,若是吴国说我与你共同驻军常州,你管民政,我仍有统属权,那岂不麻烦? 钱元瓘心想:看来吴国并不甘心把常州割让给我……哼,我有三万将士,抢占城池岂有你们的份? 不时,有吴国使者前来,正是“率军攻城”的蒯鳌。 在楼船上见到钱元瓘,蒯鳌行礼,寒暄两句,而后直入主题,“乱贼踞城而守,准备颇为充分,钱公方至,乱贼不知,正该急进攻城,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钱元瓘笑容亲和,不骄不躁,“蒯公勿忧,某既然来了,必然助你平乱,只不过我大军长途跋涉,不免疲惫,攻城之前,该稍事歇息片刻。” 他的斥候不查明常州城外方圆三五十里内的情况,确定没有伏兵,他才不会贸然而进。 蒯鳌又劝了两句,见钱元瓘态度坚决,遂只能无奈作罢。 钱元瓘要确信他们没有使诈,蒯鳌自然不能说甚么。 他与卢绛相视一眼,眼神颇一接触,两个早就在白鹿洞书院一起厮混的儿郎,自然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钱元瓘打定主意要歇息一阵,便在楼船上摆下酒食,与卢绛、蒯鳌一同享用,席间自然免不得要言及攻打常州的各种事宜。 少时之后,钱元瓘听到船舷响了几声,便借故如厕,离开了船舱,来到外面,转到船尾。 钱铧在船尾等候,在钱铧身旁,还有一名陌生人,却是刘金派来的使者。 “先前刺史举事,向钱公救援时,钱公曾答应率兵前来相助,自是我等在城外守候,真是望眼欲穿,如今钱公果真如约而至,还请速攻贼人,解常州之围!”刘金的使者又是急切又是激动,“待得击退贼人,刺史愿举城而投吴越王!” 钱元瓘心头大定,好歹没有喜形于色,当即问了常州的一些情况。 船舱中,卢绛也佯装关切询问了常州战事,一言一行都没有破绽。 但卢绛与蒯鳌心里都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甚么。 甚至此时钱元瓘出舱是去见“叛贼”刘金的使者,他们都心知肚明。 常州城外,自然也没有吴军埋伏。 凡此种种,不过是为了打消钱元瓘的戒心,让对方不以为有诈,而后与吴军一道进攻常州城。待得战事继续几日,钱元瓘彻底没有戒心,吴越将士稍稍疏于防备,他们的伏兵便会顺江东进,在常州以北登岸,急进来攻,到时候里应外合,不愁钱元瓘不败! 此计的成败的关键,便在于能够打消钱元瓘的戒心! 钱元瓘在船尾没有待多久,而后就让人带刘金的使者下去。 理了理衣袍,钱元瓘踌躇满志,低声对钱铧道:“如是说来,常州的确没有陷阱,你我可放心行事了。” 钱铧思索着道:“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要知蒯鳌可是有三四千兵马。” 钱元瓘冷笑道:“我有三万骁勇,他区区三四千兵马,何足为虑!” 钱铧连忙道:“公万不可掉以轻心!” 钱元瓘心中不耐,不过还是忍住了,“放心便是。” 回到船舱,钱元瓘笑容更甚了两分,与卢绛、蒯鳌宾主尽欢。 待得斥候陆续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