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在段凝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对那个戴思远派来小校道:“戴思远要借兵,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大家同朝为臣,眼下国家危急,社稷有难,本帅岂能寒了戴将军这种一心为国,不惜死战之将士的心?若是那般,本帅还怎么带兵。你刚刚说戴思远要借多少兵马来着?” “五千。”小校依旧是一脸木然,“马军。” “五千,还都要马军?!”段凝本来缓和的脸色,顿时又沉下来,“他戴思远以为兵马是石头吗?说有就有的!本帅河上梁军,现在一共也不过六万,他倒是敢开口,五千马军,那本帅的马军岂不是要都给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况且唐军势大,兵马少了没用。既然要上赌桌,小赌不如大赌,敢下重注,才有赢得多的机会。”小校目不斜视,“戴将军还说,马军才能充分发挥他的战术,步卒无用。” 段凝沉吟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校如同背书一般,继续道:“唐军若破梁都,万事皆休,有没有这五千马军,对段将军差别不大。但若是击败唐军,则段将军就是大梁立国以来,最大的权臣!” 听到权臣二字,段凝浑身一震,目中有炙热的光芒闪烁,他一咬牙,决定赌一把,“好,既然戴将军决心殊死一搏,本帅也不能小家子气,你我昔日也曾浴血奋战,同袍之谊重若山川,区区五千马军,不在话下。”说到这,段凝换了副脸色,恶狠狠盯着那小校,“但若是戴思远败了,或者有其他心思,本帅必然让他九族的祖坟,都挪挪地方!” 在段凝走后,和一名梁将去领兵马时,小校回头看了段凝的背影一眼,眼中是深深的仇视和唾弃,还有挥之不去的蔑视。 回到大帐,段凝装模作样嘀咕了一番军务繁忙之类的话,坐好后和颜悦色的看着那位大梁来使,道:“唐军来势汹汹,一路势如破竹,叫本帅看着气愤,王老将军壮烈殉国,实在是叫人惋惜。然王老将军的气概,必定名垂青史,也将激励我等将士战心!若非黄河对岸有大批唐军驻扎,不时来攻,本帅也恨不得立即去灭了李亚子那厮!” “河对岸的唐军时常来攻?”使臣皱眉问。 “可不是么,军国大事,本帅岂能戏言?”段凝凌然正色道,叹了口气,“皇甫将军初掌军权,麾下不过数千控鹤军,却不得不挑起国之重担,其中的艰辛困苦,本帅也是感同身受。实话说,本帅也极想和皇甫将军并肩作战,护卫陛下和我大梁江山。但是眼下,本帅实在是分身乏术。阁下有所不知,对岸唐军凶恶得很,要是本帅不亲自坐镇于此,一旦他们渡过黄河,那时候大梁两面受敌,可就万事休矣!” 使臣闻言微微色变,不禁点了点头,心想河上唐军如此凶猛,的确需要防御。 段凝见对方点头,笑得更随和了些,他大义凛然道:“当然,大梁也是必须要救的,这样,本帅给你五千精兵,你带回大梁,助皇甫将军一臂之力,可好?” “五千?这怎么够?!”使臣大惊失色。 “怎么,你嫌本帅给的兵少?那要不你来守河上防线,你看留多少军马合适啊?!”段凝脸一沉,怒道。 “这……” 段凝冷哼一声,“五千精兵,用得好就是奇兵,是可以一举定胜负的!你不要以为读过几本书就能救国,你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嘛?实话告诉你,就这五千军马,那也是本帅咬牙拨给你的,要是一旦唐军越过黄河,到时候大梁不保,你担得起责任?!大梁则不同,城高沟深,防御器械充足,五千兵足能拒十万人,你可知晓?!” 在段凝的软硬兼施下,使臣终于承受不住,只得答应。 段凝这才满意的笑了,对身边心腹道:“将老弱悉数交给他,让他带回大梁去!我倒要看看,皇甫麟凭这些人,怎么守城,怎么胜唐军,又怎么跟我争功!” “军帅英明!”心腹立即奉上马屁一记。 最后段凝摆摆手,故作疲倦,“都下去吧,本帅连日与唐军激战,已经数日不曾合眼了,要歇息。” 众人识趣的退下去。 不久之后,一群歌姬舞女进了段凝的大帐。 段凝的激战,又开始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行乐需及时,莫待白了头……”歌声隐约从大帐传出。 李从璟和李嗣源在曹州并未等来李存勖的大军,而是等来了一份军令。和军令一起来的,还有一支人数五千的步卒先遣军,这五千步卒,既不是百战军,也非李嗣源的部属。 “临行时陛下当面交代末将,来时定要与两位将军说清陛下旨意,这里有诏书一封,二位将军请看。”来人是李绍荣,他递给李嗣源一张诏书。 李嗣源接过来展开,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