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往前走。 迟迟抱着怀里的老树精,乖乖坐在马车里面,但一阵阵隐约的雷声,就好像追在马车后头不肯离开。 “要下雨了吗?”迟迟偷偷问怀里的老树精。 老树精摇摇头,又缩回了她的怀抱。 马车没有走多远,薛惊很快就跳下车,然后撩起了帘子。 外面已经变换了天色,迟迟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薛惊就将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 拉着薛惊的手下了马车,迟迟才发现,他们似乎来到了一座规模颇大的城镇。这座城镇的风格极为粗犷,见到的房屋都是用巨石垒成,门窗也比先前迟迟见到过的大了不少。只是没有见到有人。而且这些房屋多半都已经倒塌。 是什么荒城吗? 迟迟不懂,而薛惊已牵着她的手,沿着同样是用巨石铺就的路往前走。 一出马车见到的天色太暗,等迟迟适应了,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天黑了,而是在半空停留的烟尘太多,掩盖了原本的天色。 她也渐渐闻到了淡淡的焦味。 这里是烧了什么东西吗? 薛惊全程都没有出声,他带着迟迟朝前路走去。迟迟不时打量着周围的房屋建筑,眼神好奇。似乎越往前走,房屋破损得越厉害,等到后面,就看不到屋子了,只有满地的废墟与飞灰。 比起她还能随意查看,老树精却已经快要吓得不能动了。 “迟迟……”老树精呜呜叫,“你不觉得难受吗?” 迟迟愣了一下:“什么难受?” 老树精呜咽一声。 可恶的魔尊,又把它拎到结界外面来了。 薛惊听到他们的对话,随手一挥,把老树精重新放了进去。老树精这才安静下来。 巨石铺成的路走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似乎望不到头的石阶。 迟迟霎时间觉得腿酸起来。 不过薛惊自然不会让她费工夫一步一步走上去,他揽住迟迟的腰,只是眨眼间,两人就到了石阶最高处。 原来石阶上是一座黑色的宫殿。 迟迟还在打量这座似乎也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宫殿,薛惊已经转过身去,正对着石阶。 怀里的老树精先发现了不对劲,它拉拉迟迟的袖子:“迟迟……” 迟迟顺着它的意思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石阶下密密麻麻,已经站满了人。 她朝四周看去,原来她与薛惊站着的这个地方,是这里的最高处。以宫殿为中心,他们前方的那一条路上,好像被人用火暴力清扫过一样,一路都是焦黑,离宫殿越近,焦黑也就越严重。 迟迟想看清那些人的面孔,但实在太远了,而且那些人似乎都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好放弃。 身边的薛惊像是有些嫌弃这里,他轻轻啧了一声:“还没修好。” 然后他就自己动手上了。 从大半已成废墟的黑色宫殿里,忽然飞快升起一片黑雾。黑雾席卷着废墟冲天而上,最后又徐徐降落,凝成一座新的魔宫。 薛惊又将满城飘散的烟尘挥散,然后对迟迟说:“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先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一小团黑雾沿着迟迟的裙子爬上来,迟迟伸出手,它就跳进了迟迟的掌心,又讨好似的蹭了蹭。 迟迟抬起头,薛惊就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说:“等我回来。” 他瞬息间就消失在原地,迟迟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树精忽然紧张地又扯扯她的衣袖,示意迟迟往下看。 原先静静立在石阶下的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 * 魔界的人是真没想到,薛惊这个挂名魔尊,竟然又他妈的来了。 您老也别一直逮着魔界祸害啊,祸害祸害且末仙山不是也很好吗?其乐融融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薛惊说,不行。 眼睁睁看着天雷又朝着魔界来的时候,魔主们还在互相问:“那是什么东西?轰隆轰隆的。” “我看有点像天雷诶。” “天雷为什么来我们这里?是不是瞎?” 魔界自形成几万年以来,从来也没有天雷降下过。虽然说魔人凶残,但他们也只在自己的地盘凶残凶残,况且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天有魔人扯了另一个魔人的手脚,说不定回去的路上就有比它更没人性的魔人摘了它的脑袋。 天雷要是真的降下,魔界早几万年前就没了。 只有一个人,就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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