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亭?” 岳思亭“嗯”了一声:“怎么了?睡不着吗?” “不是。”迟迟慢吞吞地说,“思亭,如果思云要离开几天,你会想他吗?” “怎么可能?”岳思亭立刻就说,“我巴不得他快点回书院。” 迟迟:“……” 忘了岳思云离家三年,才刚刚回来。 迟迟只好说:“哦……” 不过岳思亭察觉出了一点不正常,她用胳膊蹭了蹭身边躺着的迟迟:“你在想谁?” “没有呀。”迟迟往下缩了一点,只把自己的上半张脸露在外面,“没有想谁。” 岳思亭哼哼:“我才不信呢!你可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说吧,你想谁了?反正明天出去玩,我可以陪你去找他呀。” 迟迟支支吾吾:“真的没有谁。” “唔?”岳思亭在被子里支起上半身,“真的没有吗?” 屋子里只有岳思亭的问话声,灯也已经都灭了。 迟迟忽然记起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岳思云就跑到岳思亭这里来,想喊她们起床。但岳思亭早就梳洗完毕,正坐在一边等迟迟。 岳思云满脸不敢置信:“竟然起这么早?”他反坐上椅子,两只手垂在椅背上,“想去哪儿玩?我带你们去啊。” 岳思亭瞥他一眼:“京城我比你熟。” “嘁,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是谁乱说话?上次在皇宫,要不是我,你早迷路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皇宫是京城吗?你才乱说。” 迟迟捂着耳朵,岳思亭的婢女轻手轻脚替她簪上一枚珠花:“小殿下,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岳思云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吧走吧。跟我走。” 岳思亭不服输:“是跟我走。” 最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迟迟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岳思云才反应过来:“咱们到底去哪儿啊?还没说呢。” 岳思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迟迟,说:“嘉福寺。” * 碧云寺离京城不近,但离嘉福寺却很近。 在嘉福寺下了马车,岳思亭揽着迟迟的手臂,又问了一遍:“我们真的要去看太子妃吗?” 作为和迟迟一起长大的孩子,岳思亭自然也被王皇后叮嘱过,不能在迟迟面前提起懿文太子妃,也不要提起陈国公府。 但岳思亭也看得出来,迟迟对这个生母还有隐隐的依恋。 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而迟迟在明帝与王皇后面前也一直都是乖乖的,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太子妃,就好像太子妃并不存在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在岳思亭面前请求,想去看看太子妃。岳思亭就怎么也拒绝不了。 迟迟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点点头,又小声说:“我就是远远地看一眼。” 岳思亭也跟着点头:“我陪你远远地看一眼。” “什么远远地看一眼啊?”岳思云满头雾水,“我们不是去嘉福寺吗?” “是是是,我们去嘉福寺。”岳思亭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走吧,去嘉福寺。” 离开岳府的时候,岳将军让几个侍卫跟在三个孩子后头,虽然小皇储这次出宫,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但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 迟迟和岳思亭进了嘉福寺,却又从后门出来,然后走上一条没什么人影的小路。 岳思云拦住她们:“往哪儿走啊?我怎么不认识了?” 岳思亭站住脚:“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岳思云哼哼几声,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迟迟,软下心肠:“好吧,心肝慢慢走。” 等望见了碧云寺的影子,岳思亭停下来:“到了。现在往哪儿走?” 他们走的并不是通往碧云寺寺门的路,只是能望见而已。 岳思亭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正打量着可以从哪里下去,谁知道迟迟却说:“不走了。” 听到话,岳思亭转过头去。 迟迟静静望着山间露出的碧云寺的一角,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就到这里,不走了。” 岳思云站在她们身后,他在路上揪了根草,放在嘴边叼着,现在正顺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不走了吗?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下去。” 岳思亭回过头,岳思云就说:“说了我比你熟吧,你还不信。” 他取下嘴里的草梗,笑眯眯问迟迟:“心肝可以走吗?路太难走了,思云哥哥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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