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翻了几转,倏地抵在了她的心口。他找到了新乐趣,用扇子戳弄她的左边柔软。 她就知道,寻常折扇到了他的手里,也是凶器。她被戳得胆战心惊,深怕他一个不痛快,将整把扇子刺进她的心窝。 她缓慢地吞咽嘴里的豆腐。 慕锦拿扇子挑起她的衣襟,看着她的伤口。 中午上了药酒,她的肩上留有浅黄的酒印,往下铺了一层紫黑的淤血,五颜六色错叠,失了美感。 他收回了扇子:“吃饱了?” 二十长睫颤颤,仍然觉得那把冰冷无情的扇子正虎视眈眈。 慕锦话不多说,直接一句:“吃饱了就上床。” 她一怔,僵硬地往嘴里送饭。 “吃饱没?”慕锦用扇子拍拍她的下巴。 她指了指窗外。暗示他,太阳没下山,不宜白日风月。 无奈的是,二人毫无默契。他说:“知道了,关窗再做。” 二十仔细地咀嚼,一粒米都像是山珍海味。 慕锦哪会看不出她打什么主意,他不怒反笑:“慢慢吃,你吃多久,我延时多久。” 二十食之无味。一来,这位难伺候的爷,阴狠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二来,她有了担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离开慕府?她自问,她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女人,这二公子不知抽的哪门子风,三番两次折腾她。 日落远山,天空铺了一袭红纱。 十一进来点灯。她偷偷看看房里的男女,又赶紧退了出去。 无论如何再拖拉,饭还是有吃完的时刻。一条清鱼,一盘碎肉,一碟青瓜,二十全部吃光了。 白瓷盘子倒映着烛火的暖灯。 终于放下了碗。二十想通的同时,为自己失笑。她是奴,他是主,她和他较劲,累的只有自己,还不如认清事实,当一个乖顺的女人。兴许他心情舒畅,就不为难她了。 想归想,收拾盘子碟子时,二十还是慢吞吞的。 慕锦握住她的手腕,“不用管了。” 她稳住身子,竭力从过去的阴影里喘口气。 他拉她到了床前,两手一伸,以眼神示意她。 她暗暗告诉自己,顺从,顺从。她替他解了腰带。 “你这脸……”慕锦似乎直到现在才看清她的模样,说:“竟无一可取之处。” 第8章 二十给慕锦解了衣裳,挂在一旁。 衣杆光放二公子的衣物,她的衣服成了垫地的。 慕锦推她到床上。 她一个趔趄,俯趴在枕上。她把枕头抱在了怀里。也好,至少不用看他那张脸。 他两三下将她的衣衫变成碎布,丢在地上。见她如死鱼一般僵硬,他冷笑:“也好,至少不用看你这张脸。” “……”也不知是谁嫌弃谁更多。 二十双手交叠,额头抵在手背。她得想些什么,把注意力转开。譬如爹爹娘亲,譬如弟弟妹妹。想想曾经团圆的一家人,她才能将日子熬下去。上身趴在床上,双腿挂在床缘,她不舒服,可也不能动。 忽然,慕锦拱她到里面。 她僵直的腿终于能缩起了。 紧接着,又被他拉开。 二十脑海中莫名响起了西埠关小调。她暗道:再忍忍,等到苏燕箐受不住了,肯定会赶她离开的。到了那时,她就有了十岁以来都不曾拥有过的自由。 “咬着。” 她听见这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丢在她的头上。 细看是一张绢帕。 大夫为她接骨时,她也是咬着绢帕忍耐。但是……二公子为何给她绢帕?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塞嘴里咬住。闹不明白,为何二公子又找上她。掩日楼的其他人,哪个不比她美,不比她娇。 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慕锦说:“哑巴清净。” 二十:“……”那他岂不是要将所有女人给毒哑。而在她们没有安静之前,她就倒大霉了。 慕锦半俯身子,侧头看她。她的长相够不上给他陪寝的资格,有些扫兴。更扫兴的是:“你失神在想什么?” 不用抬头,听他阴戾的语气,她知道又惹怒他了。这般痛苦的过程,她若不胡思乱想,就觉得自己脆如杉木,他就是那把斧头,一下下将她砍伐。 她怯生生地看他。 “我在床上,你还有空想别的?”这成了二公子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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