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小荷被一阵摔打的声音吵醒,瓷器摔在墙壁上,地板上碎裂的声响,尖锐到刺耳,她坐起身,很想骂人,三更半夜的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峥下床,给自家娘子倒了一杯温水,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不如在马车上补眠?” 似乎是两口子吵架,外人不好参与,出门在外,能忍就忍着点。 “好。” 客栈里接二连三传来抗议声,值夜的伙计只得蹬蹬地上楼调解,有人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制造响动,除去个别睡得极沉的,其余人都被吵醒。 “夫君,我好像有点饿。” 莫小荷迷蒙的眼神慢慢恢复焦距,睡不着,索性套好衣衫,顾峥端上一盘茶点,她就着温水,吃小点心,楼上女子的哭声连绵不绝,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嘤嘤哭泣,似是有无限的委屈。 房间点燃了火烛,接着响起敲门声,李秀进门,开口就是抱怨,“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好了,这声音,如泣如诉,和闹鬼一样,听起来渗人。”莫小荷抬眼,很认真地打量表姐,片刻后,竖起大拇指,真有学问,如泣如诉,都会用形容词了,可见林秀才功力非比一般,潜移默化地影响不小。 哭声像闹鬼,她是认同的,总之半夜听见女人哭,让她感觉很不美妙。 有住客不管那个,在房间破口大骂,这下,原本睡得沉的人全部醒了,客栈闹哄哄一片。福运来不愧是大店,掌柜得到消息,在后院衣衫不整地跑过来,挨个登门道歉,承诺住宿的银子减半。 能来在福运来住宿的,谁也不差几两银子,掌柜承诺,每位客人送上自产的香露,全当是赔罪,这下,客人才不说什么了,包括怨念极深的李秀,都一副满意的神色。 福运来最闻名的不是客栈,而是香露,每年的香露产量有限,女子尤其喜爱,沐浴之时滴在浴桶几滴,那香味至少能留十几日,引得达官贵人争相购买,如不靠关系,普通百姓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可见,福运来这次是下了血本。 天亮离开客栈,掌柜亲手送上香露,莫小荷打开瓶子,马车内顿时飘着浓重的香气,熏得她直迷糊,香露和精油类似,她没有兴趣,随手送给表姐李秀。 那个哭哭啼啼让整个客栈大乱的罪魁祸首,莫小荷见过,正是那朵和圆胖子在河边偷情的白莲花,她脸颊浮肿,上面有一处清晰地巴掌印,眼睛红红的,走路摇晃,看起来娇弱不堪。 白莲花哭哭啼啼地爬上了马车,还不等坐下,就被人从马车内扔出来,她站立不稳,尖叫一声扑倒在地,手擦着地面,手掌被石头割出血来。 又是一阵嘤嘤地哭泣声,莫小荷额角青筋跳了跳,她一点同情的感觉都没有,只想发火。 “呜呜,夫君……” 白莲花踉跄着爬起来,周围立即冒出好几个正义人士,路过的老大娘好心地把她搀扶起来。 “太狠心了,怎么能对娇滴滴的小娘子这般呢?” “就是就是,我看看,脸上还有红印子,八成是被她夫君打的!” 人们爱看热闹,有热闹就扎堆,莫小荷一行人的马车被人群拦下来,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马车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的男子撩开车帘,冰冷的眼睛向外扫了一圈,淡淡道,“她不是娘子,已经被休了。”“哎呦,兄弟,看你腿有残疾啊!” 男人的腿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人群中有那眼尖的,一眼看出,众人点点头,看来是误会了,一定是小娘子的夫君不想拖累她的后半辈子,所以才休了她。 “你要想开些,有娘子照顾比什么都好,你总不能靠爹娘一辈子吧,再说她死心塌地跟了你,你也不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