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垂眸,善解人意地福一福身:“那臣妾先告退。” . 锦华宫皎月殿里,御前宫人气势汹汹地涌来之时,昭妃便已慌了。 她端坐在八仙倚上强撑着底气,狠狠一拍扶手:“荒唐,本宫岂会毒害皇上!” 御前来的人四平八稳地垂眸:“您或不曾毒害过皇上,可还毒过谁,您不妨好好想一想。” 说罢不再与她多费口舌,上前就押了旁边的梁贸文走。另几位在昭妃跟前得脸的宫女宦官也一并被押住,转瞬间殿里就空了。 “你们……”昭妃拍案而起,却无人理她,她眼看着那一行人离得越来越远,就像她曾经拥有的春风得意一样,头也不回。 一个原在殿外侍奉的宫女忙入殿来,硬着头皮听命:“娘娘。”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昭妃跌坐回去,呢喃自语,“本宫怎么会害皇上呢……” 这句话,她近来已念叨过不知多少遍。从紫宸殿发现窈姬的炭有毒时,她就在不停地念。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她没有害皇上。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皇上明白她的心。 她还拼命地安慰自己,或许根本查不到她头上,毕竟她早就交待过了,咬住宋徽娥了事即可。 可怎么就还是查上她了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她愈加努力地告诉自己,皇上会宽宥她的,可似乎越努力越没底气,最终犹如魂魄都被抽散了一般,坐也坐不住,直从这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在这华丽的正殿里。 她完了,她想。 都是因为夏氏。 她若要去那阴曹地府,必拖夏氏同行才是! . 朝露轩中,皇帝在长久的沉默后终是离开了。夏云姒回到房里,含玉很快便来谢恩,神情很有些惊异:“娘娘怎可为奴婢那般开口……” “如今也是正经宫嫔了,还一口一个奴婢。”夏云姒笑睇她一眼,“行了,这恩典不止是为你一个人求的。旁人都会从樊应德那儿领赏钱,我亦会多给他们添一份。你晋了位就让我省了这份钱,也不算多得什么,不必特意谢我。” 这一次她是险中求胜,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眼下既然真的胜了,该给的厚赏她必定要给到。 诚然底下人不敢开口主要是因家中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处处安排缜密让他们不敢妄言。可能扛住樊应德的盘问,他们也都不容易。 这样的事日后在宫里免不得还有,这班人马历过了一次、就能更好的历过下一次,她要好好地将他们用起来才是。 昔日姐姐对皇帝心灰意冷,就逐渐没了料理后宫的心,椒房宫被捅得像筛子一样,终是让她没了性命。 而她,既然本就是带着一颗死了的心来的,自要将朝露轩处处都变成铜墙铁壁,谁也别想通过宫人害她分毫。 含玉在翌日一早就从朝露轩迁了出去,仍在庆玉宫中,许昭仪专为她选了一处离夏云姒很近的住处。 这算是这一片紧张氛围中仅有的喜讯了,许多宫嫔都来贺她,借此放松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而后又过三天,含玉正经行了册礼。 经娥一例原不需这样麻烦,只因她是从半主半仆的采女晋上来才要补个正经的册封。夏云姒是在这天才去贺的她,两个人一同说了一下午的话,临近傍晚时忽听小禄子来禀话说:“梁贸文招了。” “真的?”含玉眼睛一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