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呢?有错就道歉,有错就改,人都是这样成长的。” 商稚言点点头,定定望着他。她眼神里有一种可怜的悲楚,让谢朝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 “现在做不到的,以后一定能做到。”他紧紧握住商稚言的手,“言言,相信我。” 商稚言心想,这又不是做高考复习题……但谢朝说的话,她从来都是相信的。一个如此优秀的人,说他信任你,说你非常好,商稚言有了点头的勇气。 医院的住院楼已经很安静,护士只给他们半小时的时间。张小马在病房里陪着崔成州,见商稚言进来了,忙让她坐下:“言言来了,你没醒的时候她天天都来看你。” 崔成州后脑勺受了伤,只能趴着躺,这时侧头看了商稚言一眼:“……你又哭什么,我还没死。” 商稚言擦干净眼泪,认真道:“崔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崔成州:“错哪里了?” 商稚言开始一条条地反省自己的错处:不应该在拿到陈成才联系方式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不应该草率答应陈成才的邀约,不应该轻敌大意,不应该忽略自己和崔成州的安全,不应该挑衅陈成才,不应该…… “你最大的不应该,是不应该跟着我工作。”崔成州叹气,“要是你跟着李彧,一定比现在好。” 商稚言没反驳他的话:“如果我跟的是李老师,你就不会受伤了。” “你错了,我还是会受伤的。”崔成州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自己去追这个事件,也一定会自己去见陈成才。” 张小马在一旁怒哼一声。 “有些时刻不容许我们想太多,很多反应都是本能。”崔成州顿了顿,“商稚言,这次不是大错,你不要自责。我身为你的老师,是你轮岗实习期间带你的人,我也有责任。” 商稚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崔成州仍头疼,不想和她在这一点上纠缠:“陈成才抓住了吗?” 陈成才已经逃跑了,四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商稚言反映的工伤诈骗事件因为吉阳装配极力否认而陷入僵局,但商稚言保存的那把扳手,成了陈成才袭击崔成州的重要证据。现在警方是以这个名目搜寻陈成才的。 “你看,你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嘛。”崔成州说,“那时候还想得起保存扳手当证据,不愧是我徒弟。” 商稚言的眼泪哗地又落下来了。 崔成州:“又怎么了?!” 商稚言哭着说:“崔老师,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你从来没这样夸过我……” 崔成州被她气得脸白:“对,我刚刚说的是胡话!吉阳装配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讲讲!” 商稚言和李彧今天见到了吉阳装配的宋樾和刘弘毅。宋樾坚决不承认企业内部出现了贪腐问题,刘弘毅只强调已经把陈成才的人事资料提供给警方,此外并不多言。 “工伤牵扯出贪腐,这不是小事情。”崔成州叹气,“现在怎么办?林健找到了吗?杨一青呢?” 商稚言告诉他杨一青和李彧的渊源,半个小时在谈话中飞快逝去了。 和崔成州、张小马辞别后,谢朝陪着她往医院停车场走。五月的夜晚已经相当炎热,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两个细细的人影走了一会儿,更高一些的那个把矮个子的人抱住了。他们依偎着慢慢往前走,路过稀疏的花影,茂盛的树荫。 前往杨一青家中采访那天,从早上起就下着暴雨。商稚言在家里解决了早饭问题,拿着伞在门口发愣:雨太大了,伞也无济于事。她把挎包放进一个防水的塑料手提袋里,又在外面套了另一个防水袋,正要走上光明里,一辆车子恰巧停在门口。 谢朝撑着伞跑下来:“我送你上班。” 商稚言吃惊:“不用了,我可以……” 谢朝不由分说,揽着她往车上去。商稚言只好坐上了车:“我今天不去浪潮社。” 谢朝的肩头被雨水淋湿,一边擦去水珠一边问:“好,那去哪儿?” 商稚言奇道:“你不去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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