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角落的桌子。那桌子上放着两碗牛杂,还有两份摊开了的资料。一个相机包搁在椅子上,里面空空如也。 商稚言眼尖:她看见相机包上挂着浪潮社的logo挂件。 再回头时,走进来的赫然是崔成州和张小马。 崔成州见到商稚言,冲她扬扬手:“你不去抗议?” 商稚言先是惊喜,后是困惑:“我……抗议什么?” 说实在话,在坐下来前,这件事情她甚至没听过一点风声。 崔成州:“我以为你喜欢凑这种热闹。” 商稚言:“这是热闹吗……” 崔成州:“是啊,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喜欢搞不务正业的事。” 崔成州从他们桌上顺走两根烤肠。“你们学校的学生还真有意思。”他冲商稚言亮了亮手里的资料,“连调查报告都给我们写好了。” 学生会除写调查报告、组织学生抗议之外,还联系了浪潮社的记者。第一次联系浪潮社的时候,有记者认为这事情不具有新闻价值,只是安抚了事。没几天,两份调查报告寄到了浪潮社,里面详细地列出了从二月到三月底,本市大型蔬菜基地、批发市场、菜市场及其他学校食堂的价格波动,图标、数据一应俱全,总结、分析一个不落。 这份调查报告逗乐了崔成州,他主动揽下这件事,今天就是来拍照采访的,现在打算再去跟学校领导了解情况。 崔成州人已经走出去了,片刻后又折回来,指着商稚言:“同学,好好学习,考新闻系……不考也行,反正记者门槛低,谁都能入行。但我们浪潮社对学历有要求,一定要本科生。” 商稚言:“……” “你进浪潮社,我带你。”崔成州说,“别反悔啊。” 商稚言心想,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反悔。“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她问。 崔成州想了半天:“当然记得,严……严什么?” 商稚言:“……我就算当了记者也不跟你。” 崔成州:“我不答应。” 商稚言:“……” 崔成州:“记住了,记住我说的话!” 崔成州很快被张小马拉走了。 这周五,商稚言放学后第一时间来到咸鱼吧买新出的《浪潮周刊》。崔成州的稿子果真出现在社会新闻板块,但不是社会调查,只是普通的新闻报道。 商稚言坐在自行车上匆匆翻看,连车篮子里放的试卷被风吹走了也没发现。 周末过去了,谢朝家中终于迎来一个初生的小弟弟,而同华高中的食堂也终于贴出致歉声明,宣布所有菜式回落到原价,并承诺今年之内不会再涨价。 参与抗议的学生欢欣鼓舞,不在食堂消费的则没觉得有任何影响。商稚言不明白的是,崔成州怎么能把学生不满食堂涨价这件事儿,写成一个称赞学生主人翁意识觉醒、学校与学生组织配合得当,同时又反映出冬春之交蔬菜市场变化的综合性报道? 在她看来,那就是涨了两三毛钱的事儿。 “也许这就是记者吧。”应南乡一脸凝重。她的发圈断了,正用一支铅笔在脑后绾起长发,手腕灵活翻动,又快又好看。 “你以后想做什么?”商稚言问。她知道孙羡的理想是当老师,但她好像没听过应南乡的未来期望。 “我要当设计师。”应南乡笑着说,“我要让模特穿着我设计的衣服走t台。” 商稚言连连点头,她觉得应南乡做得到。 “你可爱死了。”应南乡揉她的脸,“放学我要请小可爱吃冬天最后一根冰淇淋。” 商稚言脸热了:自从她把谢朝“夏天最后一根冰淇淋”的事儿告诉应南乡,应南乡总拿这个开她玩笑。 此时的谢朝在班上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正跟他讲题目的余乐随口:“有人骂你。” “不。”谢朝揉揉鼻子,“有人想我。”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文科班数学卷,选择题的11和12题用笔打着圈,画了五角星,还加了三个感叹号。 这是商稚言标记难题的标志。 “这不是她前几天说不见的那张卷子吗?” “中午我去咸鱼吧吃米粉,老板给的。”谢朝摊开试卷,“有个光头仔捡到了,放在他那里让他还给商稚言。” 余乐:“……商稚言认识光头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食堂涨价抗议——我高中时真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