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清楚,若是她错,她会给邺王妃一个说法,如若不然,邺王妃这样纵情胡闹,也需接受应有的惩治不可。 带着红柳在殿中上下里外搜寻了一番,林若秋始终没发现楚瑛的身影,不禁皱眉道:“他人呢?” 按说此刻已经是下学的时辰,何况出了事,哪还有心思上课。 红柳亦是满脸惊疑不定,总不能是叫邺王妃偷偷捉去问罪了吧?这女人好生大胆! 好在一个小丫头过来通报,说大皇子去了昭阳殿。 红柳松了口气,“早该想到是如此。” 林若秋脸上未有丝毫放松,反倒愈发紧绷起来,她一言不发带着红柳来到昭阳殿,但见里头空空荡荡,并无多少人影,唯独李蔷笑盈盈的奉上茶来,“姐姐来了,好生稀客!” 林若秋哪还有喝茶的兴致,紧盯着她道:“阿瑛是否在你殿里?” 李蔷神色不改,“姐姐说什么呢,大皇子怎么会在我这儿?您忘了,今儿是先生讲书的日子,大皇子下了学照例是要回琼华殿的,难道姐姐不曾见到大皇子么?” 林若秋素日很喜欢她温柔婉转的嗓音,此刻却只一甩衣袖,冷笑道:“你何必同我装蒜,邺王妃进宫的事,想必你已听说了?” 她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凡持对牌进宫之人不会不经她通报,故而李蔷此刻这副做派在林若秋看来实在虚伪得很。 奈何李蔷做人的功夫好,做戏的功夫也不差,在她看来已撕破脸,李蔷却仍能坦坦荡荡道:“臣妾言尽于此,并未私藏大殿下,信不信都任凭姐姐。” 林若秋望她一眼,语气森冷的道:“搜宫!” 她素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可若到了紧要关头,她并不介意动用中宫权柄,楚瑛她是一定要找到的——无论此刻这孩子是否愿意出来相见。 李蔷脸上并无惧色,反而坦坦荡荡地让出一条道来,任凭林若秋带来的宫娥太监闯入进去。 结果可想而出,毫无所获。 李蔷唇畔勾起温柔的弧度,“姐姐,我说过了,我并未私藏大殿下,姐姐还是请回吧。”一面命人倒茶送客,“其实您何必非找到大皇子不可呢?那邺王妃不过是个蠢人,您三言两语打发出去便是,何必跟个蠢人认真?就算真是大皇子无意间伤了她儿子,可那又怎样?姐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总不会要大皇子给她们一家偿命去罢?” 林若秋半点不理睬她,只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冷声道:“阿瑛,你没做过的事,就堂堂正正的站出去说清楚,一个人立身若正,自然不惧怕流言毁谤,你觉得母后会害你吗?” 屏风后的衣柜里仿佛传来窸窣一声。 李蔷神色微变,强笑道:“本宫宫里的宫人越发懒怠了,平日里都是怎么收拾的,居然跑出老鼠来。” 一面嘀咕,一面便要上前将那屏风挪开。 无奈她才刚启步,两只胳膊便已被进宝反剪到背后牢牢锁住,饶是她素来镇定,此刻也不禁流露出些愤怒来,“皇后娘娘,您就让一个下人这般对待臣妾么?” 林若秋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等找到阿瑛,本宫自然会走,妹妹安心便是。” 李蔷无奈,只得放弃抵抗。 林若秋站在大殿中央,恍若一座已经风化了的石膏像,“阿瑛,母后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可你若不站出来同母后一同分证,母后也帮不了你。难道你想一辈子躲在衣柜里吗?还是想一辈子被人当成杀人凶手?若你所求如此,本宫即刻离开便是,再不过问。” 只闻扑通一声,那架屏风轰然落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衣柜里跑出来,跑到她膝盖前,拿裙子蒙住头。 林若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声道:“阿瑛,你是个男子汉,既然此事与你无尤,就请你站直了,和母后一同去讨回你的清白,能做到吗?” 裙子下的人犹豫片刻,终是闷闷点了点头。 林若秋方才莞尔,命人将他拉出来,又牵起他的手欲带他离去。 李蔷挣开桎梏,急道:“娘娘,那邺王妃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大殿下乃金玉之体,您怎能让他身涉险地?万一邺王妃盛怒之下伤了大殿下,您担待得起吗?” 林若秋冷声道:“我知妹妹疼爱阿瑛视若己出,可疼爱不该是溺爱,今日你能护他一时,往后你可能护他一时?迟早他都得亲自学会面对这些,到那时,妹妹你还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拦阻吗?” 李蔷无言以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离去,只觉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似的,虚软的倚在门框边上。 侍女忙上前搀扶着她,一壁劝道:“娘娘,您何必同皇后处处顶嘴呢?她再怎么也是皇后,惹恼了她,咱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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