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攻势,跳出圈子来,“我人老心不老,不成么?哪像云娘保养得再好,心却是黑的,不好好待在长乐宫享福,成天给儿媳妇添堵,有这般做婆母的么?” 又鼓励林若秋道:“你别怕她,那老虔婆装病装惯了,没准哪天真装出一身病来,黑白无常把她带走才好呢!” 程氏阻止这老顽童继续胡说八道,面色凝重朝向林若秋,“魏氏这趟中邪来得蹊跷,最好打听一下是何缘故,看看是何人捣的鬼。” 林若秋点头,“臣妾也正想遣人调查一下。” 魏太后若真是被算计倒好说了,只要找出背后的装神弄鬼之人,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可是她总觉得,魏太后的心志不该这样软弱,就算昔年做过亏心事而心有戚戚,可宫里的人谁没做过亏心事(嗯,她是个例外,有皇帝一路保驾护航,她还不到需要做亏心事的地步),不过魏太后昔年就能下狠手除去齐婕妤,难道老了反而胆怯起来?神鬼都怕恶人呢,她难道还怕齐氏的游魂来找她算账? 太皇太后程氏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道:“若云娘故意造势来逼你退让,必要时,不妨以谣言取胜。” 亦即是说,将魏太后昔年的丑事抖搂出来,譬如她曾逼死齐婕妤一事,魏太后为了证明清白,自然得被迫好转——否则岂非证实了冤魂索命之说? 这是个好法子,不过林若秋暂时还不想使用它,她不太想和魏太后正面对上,这对两人其实都不算好事。虽说她在宫中安身立命并不仰仗孝字,可她相信,臣民们会更愿意看到一个上下一心的后宫,皇帝也是一样,或许这种和睦很大程度上都是装出来的,但,只要能装一辈子,不是也很好么? 刻意营造出的美好,总好过丑陋的真实。林若秋并非一个喜欢难为自己的人,但为了皇帝,为了两人的婚事能尽善尽美无波无澜,她还是愿意以折衷的方式去解决。 况且,魏太后理应清楚,哪怕能拖延一时,她也不可能阻挠皇帝立后的。无论从年纪还是身体状况看,林若秋都远远优于她,谁熬得过谁呀? 长乐宫中,崔媪亦忧心忡忡提起这点。她觉得太后此举实属不智,何必赶在这关口惹皇帝不痛快,况且,除了皇贵妃之外,还有可堪立后的人选么? 魏太后将碗中那碗黑乎乎的符水悉数倒进花盆里,方皱眉躺下,“没有就没有吧,这宫里未必需要一个皇后。” 昭宪去后先帝就并未再立过皇后,皇帝为何不能效仿先帝?没准还会落得跟先帝一样的美名。尽管魏太后也心知肚明,这话放在楚镇身上并不成立,认真论起来,林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反而更近似昭宪之于先帝。 崔媪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太后……可是因为贵妃娘娘说的那些话么?” 魏太后眉心一跳,脑中顿时浮现谢婉玉上次拜访时的情景,她轻轻叹道:“谢氏说的的确有道理,是哀家这些时日疏忽了。” 第148章 母子 谢贵妃所说当然是有道理的, 否则也不会专程来找太后娘娘了。她可不像赵贤妃娘娘那样,马屁专拍到马腿上,装模作样尽了那些年的孝, 可曾见魏太后给她一个好脸色?谢贵妃却不是来尽孝,她是来威胁人的——尽管以一种十分温和的方式。 想起那位娘娘淡然含笑说着杀人不见血的话,崔媪便觉心有余悸, 忍不住道:“那您便信了她所说?” 魏太后叹道:“不信又如何?皇帝这些年对承恩公府的防备,你我都看在眼里,他迟早要动手。” 历朝历代的外戚都在朝中占据不轻分量,且新一代人的崛起,往往意味着上一代势力的陨落。皇帝初初掌权那阵子,魏太后忙着在朝中安插亲信, 好不容易才将昭宪皇后的娘家人挤下来,让魏家一举成为大周朝最有名望的外戚。可她也知晓, 自己出身并不算显赫,之所以魏家能起来,无非是仗着那些年她从先帝身上得到的宠爱, 加之她养育了楚镇这个皇帝儿子。从前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魏家还能多多少少挣些军功,可到了这一任轮到魏太后兄长当家,却个个成了酒囊饭袋之辈,徒有敛财的本事, 却无服众的功勋, 朝中多少人看不过眼。 每每思及此处, 魏太后都深深为之忧虑,怕自己一旦西去,魏家将沦为鱼肉任人宰割,想不到她还没去呢,皇帝就已经盘算着动手,这叫她怎不恼火? 躺久了的身子难免有些沉重,魏太后艰难的翻了个身,语气涩重向旁侧道:“皇帝已经在扶持林家了,哀家再不抓紧些,哪还有魏氏立足之地?” 崔媪亦听闻林伯爷封侯的消息,可她就不像魏太后这样多疑多思,不过是个虚爵,有什么可担心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