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站在大古那边,胡卓只好退后一射之地,撇了撇嘴,倒要看看这苗医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大古却向他施了一礼,“烦请借贤弟东西一用。”因指了指胡卓腰间挂着的药囊。 胡卓虽对这声贤弟多有不满,但转念一想,总比把自己叫老了要好,遂勉为其难默许,将裤腰带上拴着的革囊递给他。 大古又快步走到林从武身前,“大人且忍着点疼。” 因捋起林从武的袖管,从药囊里取出一枚银针,从伤处直刺进去。 不知他戳着什么穴位,林从武只觉胳膊上仿佛有一千根针同时扎着,险些便要痛呼出声,随即却注意到那些舞伎并未退去,忙紧咬着唇,八风不动站得笔直。 须臾,大古方轻轻将银针取出,只见针尖尾端呈现一缕浅浅的紫黑色,若不留心,实在难于发觉。 这下,众人自然对他的医术深信不疑。 大古道:“此毒并非伤在肌理,而是重创骨髓,久而久之,四肢日渐麻木,与活死人无疑。” 可想而知这刺客的法子有多高明,若今日受伤的是皇帝,若无古先生在此,恐怕谁也发现不了这隐秘的毒素,就算皇帝日后病倒,也只会以为是政事操劳、龙体疲累的缘故,反而忽略了那刺客背后的幕后真凶。 林若秋只觉毛发森竖,忙问道:“先生可有法子解救?” 事关己身,林从武亦不敢疏忽,忙竖起耳朵聆听。 大古瞥了他一眼,方慢慢说道:“有两种法子可行。其一,以毒攻毒,慢慢疗治,只是费时颇多,少说也须半年,且即使最终治好,也可能不良于行。” 听他的意思,大约是以药物相克之法,只是用来治病的药也是毒药,难免产生不小的副作用,这样吃上半年,没病的人也能吃出病来。 林从武忙问道:“那第二种呢?” 大古并不卖关子,“不然,恐怕要刮骨疗毒。” 林从武脸都白了,他当然听说过关二爷刮骨疗毒的典故,人人都佩服这位英雄的勇气,可没几个愿意自己去当英雄的。 大古身为医者,自然不会为难病人,只平平静静说道:“两者法子各有利弊,林侍卫可任择其一。” 胡卓因对方技高一筹,原本颇觉得没脸,听到此处反倒来了些精神,大夫的医术再高明,也得看病人愿不愿意治呢,换了他,或许宁愿安安静静等死,何必受这种罪。 林若秋对这位从小陪伴的二哥多有了解,虽然练的是武艺,胆子却并不大,甚至还有些晕血的症候——少量血是无妨的,可若是用锋利的刀刃剖开肌理,再一点一点磨去骨头上的毒质,他恐怕当场就得晕倒。 “还是吃药好了,反正咱有的是时间。”林若秋给他找台阶下。 谁知林从武今非昔比,毅然决然的道:“不,请先生为我刮骨疗毒。” 大古闻言并未露出分毫赞赏,只波澜不惊的道:“好。” 便带着一个小太监下去准备相应物什,胡卓则自告奋勇愿意给他给下手——若能多学一门技艺,回头也能在黄松年面前撑撑场面,他想这苗人应该是不介意他偷师的。 楚镇悄悄向身侧道:“你哥哥很有胆色嘛。” 林若秋向他飞了个白眼,要不是有这群舞伎在,她想林从武肯定会选择喝药的。果然男人的勇气泰半来源于女人,这下林从武可谓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事已至此,宴会自然不欢而散。返程的路上,众人都有些郁郁。毕竟刚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案,难免觉得心惊肉跳。 林若秋见皇帝难得显出沉默寡言,遂安抚他道:“您别担心,田知府说了会找出凶手,不会让刺客逍遥法外的。” 出了这样的事,田文礼自然比皇帝更着急,毕竟皇帝是在他任上险些丧命,但凡追究起来,莫说是那顶乌纱帽,恐怕连项上人头都难保住,为了将功折罪,他自然得使出吃奶的劲追捕那名逃跑的舞伎,最好能问出幕后主使来,好还他一个清白——毕竟今日这场盛会由他所支持,谁要是想栽赃到他头上,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哪怕在扬州境内,田知府的仇人也不在少数。 楚镇捏着女子的手,略含责备道:“朕不是担心自己,朕是担心你,半点武艺也不通,怎么也敢扑上来救人,倒不怕自己伤着!” 其实以皇帝自幼所学的本领,哪怕那刺客真是武艺卓绝,他也能抵挡两三招——这点工夫已足够侍卫们赶上来了,否则南巡途中他不会那样镇定。身为帝王,他自然得随时准备面临一切危险。 林若秋自然不知他心内的筹算,只柔柔一笑道:“臣妾哪想得了许多啊,只知道陛下是臣妾的夫君,安危俱在一体,您若出了事,臣妾还活得下去么?”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后宫女子都会这样想吧,皇帝便是她们的主心骨,她们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