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本不必面对这些纷扰的,只要不与赵氏那伙人发生利益冲突,她的日子便会清净许多,现下却好,是皇帝硬将她推入战火中。 林若秋带着两个孩子去未央宫中躲懒时,便忍不住向程氏埋怨起此事,言谈里满是对皇帝的不称心。也幸而是程氏,不怕她泄露秘密,换了任何人,林若秋都不会有这种胆子。 程氏听了她一番噜噜苏苏的话,只微微笑道:“你觉得皇帝为何如此?” 林若秋没好气道:“自然是为了折腾人呗。” 大概是看她最近太闲了,存心给她找点事做——这臭男人! 程氏轻轻摇头,语出惊人,“不然,依哀家看,皇帝的用意不止于此。”她如有所指的看着林若秋,“做一个宠妃,自然可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可皇后呢?” 宋皇后是个例外,她自动放弃了身为皇后的权利,因此从不理会宫中事务。可她不得宠,也没孩子,外界的纷纷扰扰影响不了她。换了旁人却不同,一个女人徒有美貌却不具才干,整日只知献媚邀宠博皇帝欢心,这样的人怎配母仪天下? 林若秋仿佛听懂几分,结结巴巴道:“但,这与妾身毫无干系……” “怎么无关?”程氏面上笑意更深,“你觉得皇帝属意的人选是谁?” 林若秋只觉胸口一团乱麻,她不是没往这个方向去猜,却只觉得自己多心,如今亲耳从程氏口中听到,她才能确信皇帝真有那层意思——可她却没半分欢喜。 程氏叹道:“皇帝性子执拗,既然认准了你,自然不愿你辜负他所托。” 林若秋唯有静默。 一旁的太皇太妃原本沉浸在逗孩子中,听见两人聊得热闹,因不管不顾的插嘴道:“做皇后也没什么好,太宗皇帝的两任皇后,先帝的昭宪,哪一个是有善终的?” 程氏正要斥责,太皇太妃却斜眼睨着她,“您老何尝不是一样?侥幸熬了这么些年,却没得过宠,膝下也没个子嗣作伴,您摸摸自个儿的良心,究竟过得是否快活?” 程氏无话可说了,她这个继后过得自然也不算如意,可宫里究竟有谁能真正如意的?哪怕如太皇太妃这般曾擅宠一时的,如今也免不了晚景凄凉,闲暇时只能含饴弄孙——弄的还是别人的孙。 林若秋只觉皇后这名位就像个魔咒,她对它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比起那至高无上的尊位,林若秋更习惯做一名宠妃,她只要愿意被宠就够了,不必费心去谋求什么,算计什么——她天生就是这么一副鸵鸟脾性。 况且,林若秋亦不想皇帝因她而废去宋皇后,固然这两人都是包办婚姻制度下的受害人,可林若秋面对宋皇后时,还是会有一种天然的低人一等的感觉——因为这个,她几乎从来没去拜见过宋皇后。 就算宋皇后钟情的并非楚镇,可她也是楚镇的正妻。林若秋每每想到这一点时,都有一种微妙的夺去属于她人的东西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自己前世的心态在作怪。虽说按古人的三观而言,她算不上有错,可林若秋还是觉得自己像个侵略者,倘若楚镇为了扶她上位,而以无子的名义废掉宋皇后,那林若秋这辈子良心上都过不去那一坎。她不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让一个无辜的人落到这般境地。 林若秋决定有空得找皇帝谈一谈。 = 昭阳殿中,李蔷接到侍女递来的信笺,神情却有几分无奈。她凑着烛火,缓缓将那封简短的书信烧去。 侍女纳闷道:“谁写来的,小姐你为何将它烧化?” 火光映照下,李蔷轻声叹息,“是皇后娘娘,邀我往椒房殿中一聚。” 之前她也曾拜见过宋氏,自然只是些寻常谈话,李蔷并未提起两家旧时交情。倒是宋氏总眷眷的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寻些属于二哥的痕迹。 她到底还是没能忘情么?李蔷摇了摇头,起身道:“替我更衣罢。”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