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急什么?慌慌张张的!” 这还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呢,半点规矩都显不出,平白叫人看笑话。 崔媪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前说道:“陛下刚刚传旨,昭容娘娘已经被放出来了。” “放肆!他怎能如此?”魏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歹是谋害婆母的重罪,皇帝莫非就这样轻拿轻放? 赵贤妃亦撇了撇嘴,拿出同仇敌忾的态度来,“陛下未免徇私太过了吧?若人人都如此,要王法还有何用?” 当然她并不在乎林若秋会被关多久,但皇帝因为一个林氏就这样罔顾法纪,难免叫人义愤填膺。 崔媪停顿了一下,“但,听说林主子刚刚验出了喜脉,那听雨楼毕竟是不利于安胎的。” 赵贤妃的嘴惊讶得大张,“果真么?” 崔媪点点头,“千真万确,黄大人才去看过。” 赵贤妃莫名觉得胸中无限酸楚,那狐媚子的运气也太好了罢,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她竟又有了?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第69章 狂喜 林若秋这身孕验出实在意外。 那天她刚吃了安然送来的点心——皇帝只考虑到一日三餐, 却没想到她有额外的零食需求,还是女人最懂女人。 安然给她送的是一笼还冒着气的三鲜包子,这是热食, 冷食则另外用包裹单独放在一起, 免得串味。 红柳叹道:“还是安主子想的周到。”那竹编的篾笼底下塞了棉絮, 想是刚出炉就送过来,以保持滋味新鲜, 也免得用绳索运上楼的时候不慎摔下去——不知她花了多少银两来收买侍卫, 也不枉自家主子素来待她的好了。 林若秋顾不上说话,忙不迭的咬了一口,滚烫鲜浓的汤汁弥漫口腔, 几乎连舌尖都给烫破。她却毫无理会, 仰着脖子就将汤汁吸溜咽下去, 可知是馋得很了。 红柳见了忍不住发笑, 心道林主子才发下豪言壮语,便是关十年八年都不打紧,结果才一两天功夫就饿得穷形极相, 这哪像能吃苦的? 谁知林若秋才吃了三两个包子,就弯下身, 对着窗口作呕起来。 红柳顿时着了忙,以她家主子的饭量,才吃这么点东西可不至于撑到反胃, 她立刻怀疑起安主子来。亏林主子将安美人当好姐妹一般看待, 难不成安美人竟想伺机谋害? 有了先前桐油的事做例子, 也难怪她多想。 无独有偶,林若秋亦怀疑包子里头被人下了药。她虽联想不到姐妹反目头上,可安然素来是个毫无机心的,莫不是被人察觉行踪,在吃食里头做了手脚?这样她出了事,便可追踪到安然头上,不是一箭双雕好除去两个对手? 主仆俩炯炯有神脑补了半天,还是红柳最先反应过来,“娘娘,药性发作应该没这么快吧?” 就连魏太后误食了桐油,也是当天晚上才发作的。 林若秋一想也是,“那会是何种缘由?” 红柳不禁想起回程途中林若秋困乏思眠的迹象,如今又加上干呕……她本就有所疑心,这会子又添了份证据。 红柳遂掰开一个新鲜的包子尝了尝,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膻气味,想必是用羊油煎的。林主子平日最好这口,如今觉得恶心,恐怕真是有了身孕的缘故。 林若秋见她面色凝重,遂问道:“可有瞧出端倪来?” 红柳摇摇头,“奴婢不懂医,还是请黄大人过来瞧瞧吧。”娘娘本身已被禁足,万一再闹出乌龙,名声就更不好听了。 林若秋迟疑,“只怕他不肯来。” 但无论如何,总得一试。红柳便叫来底下一个值守的侍卫,劳烦他往太医院跑一趟。 那人唬了一跳,“林主子出了什么事?” 陛下命他们好好护卫林主子的安全,若林主子真个有恙,他们的脑袋自然难保住——说来林主子明明是被疑谋害太后才禁足的,陛下却没有半点责难的意思,这般作为倒和昏君无异。 当然不管是昏君还是明君,他们都只能甘心听命,谁叫宫里就这么一个皇上呢? 红柳慎重说道:“也没甚要紧,只是昭容娘娘偶有吐泻之症,身子乏力,所以想请个太医来瞧瞧,不知是否方便。” 她满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知那侍卫才听完,便十万火急地冲了出去,红柳倒愣住了。 总觉得自家娘娘好似没在禁足,哪有人禁足还这般有权威的。 彼时太医院中,黄松年听了侍卫回话,便不声不响的收拾起东西,准备往听雨楼去。 徒弟见他动作慢吞吞的有条不紊,不禁嘲道:“每常昭容娘娘那里出个什么事,您老就跟丢了心肝似的,怎么今儿倒这般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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