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重量级选手横空出世,绝不是什么小事情。 尤其是, 她以前遇到的文物,都是被乾隆侵入创作层, 兜头题诗, 红印骑脸, 虐得凄凄惨惨戚戚,不得已找她来抹平历史,(基本上)恢复原貌的。 然而清明大哥(大姐)今日站在她面前, 既没有杀马特造型, 也没有满身红斑, 也没有衣不蔽体。 ta是主动从地库里溜出来的。 难道最近文物们不管有的没的,流行集体出来人间一日游了? 佟彤找了个僻静的老北京茶馆, 点了壶茉莉花茶,又问眼前这一群丑娃:“你们想要吃什么?” 熊孩子们都是小吃货, 又都是深宫雪藏的精品,秉着绝不为人类省钱的精神, 瞬间乱七八糟点了一堆甜品小食,端上来一大桌子。 佟彤后悔自己多嘴,默默掏出手机买了单。 希孟拿起一个奶油炸糕:“谢了。” 佟彤不理他,客客气气地请教:“清明大……大姐, 您需要我做什么?” 大姐翘起二郎腿,掀开茶碗盖,吹着上面的浮沫子。 “小佟姑娘, 你是明白人。我们书画入世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多解释了。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人间界和创作层联通以后,乾隆这小子的手笔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快吃不消了——你不觉得,最近来找你‘洗纹身’的文物越来越多吗?” 佟彤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希孟、娇娇、雪晴、赵孟頫、葆光——越到后面,来得越频繁。赵孟頫和葆光几乎是前后脚来找她的。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姐指着身边那群丑哭了的熊孩子,重重一叹气。 “我怎么知道?这群小孩天天在我旁边的柜子里哭,烦得我都快掉色了,只好带出来给你看看。要是你有办法那就谢天谢地,也让我睡个好觉。” 果然,这些丑孩子都是书画。 佟彤仔细观察。这些孩子虽然丑得各不相同,但身高体重、面部骨相都差不多,像是一个窝里孵出来的兄弟姐妹,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既然化形为孩童,那么就说明它们的原身不是什么复杂画作。 难道是一沓子婴戏图? 小盆友们说话不太利落,面对发疹子、红屁股这些症状,也只能呜呜咽咽的哭。虽然都是丑娃,但也让人心疼。佟彤觉得自己像儿童医院的大夫,顿时升起了仁人济世的心。 她问:“这些都是谁的大作?” “我也记不得那么多,总归都是些花花鸟鸟的……” “我是《鸲鹆图》。”一个弯腰驼背的丑娃突然口齿不清地说,“你能帮我把头顶的大帽子摘掉吗?” 佟彤一时没听清:“你是啥?” “鸲鹆图!!”丑娃的声音高了八度,暴躁地瞪着她,“你没长耳朵啊?” 佟彤赶紧躲开熊孩子的利爪,感慨:“这孩子肺活量不错。” 希孟也被吓了一跳,从零食中抬起头来,瞥了熊孩子一眼。 “鸲鹆,就是八哥。《鸲鹆图》是宋徽宗所绘,画的是八哥打架。”他慢条斯理给佟彤科普,“可惜让乾隆当头题了三个丑字,就像五指山压住了孙猴子,这孩子从此就驼背了,几百年都没再长高。” “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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