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有说有笑,明明分开许久,却好像从没有分别过。 知己至交才能有,或许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法儿拥有。 “弗瑞今天好高兴了,爸爸。”黛茜对托尼道。 托尼问:“为什么?” 他见女儿出来送客人也不忘捧着一杯冒热气的甜牛奶,这会儿弗瑞的车渐渐开走看不见了,黛茜就低头呼呼地喝一口,嘴巴旁边一圈儿白白的奶渍。 做爸爸的于是掏出手帕给擦一擦。 “因为弗瑞看见朋友,就是很高兴。”黛茜道,“我看见我的朋友也是很高兴。爸爸看见朋友,也很高兴。” “谁是我的朋友?”托尼问。 小雏菊宝宝于是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子给老父亲捧着,就着开始沉默地下起来的小雪,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 “伯伯罗德是很好的朋友!”黛茜道,“还有小娜阿姨。还有伯伯史蒂夫,还有托尔,还有幻视,还有克拉克吗?” “我也是爸爸的好朋友。”团子挺起小胸脯。 她知道得蛮多,最后还要不紧不慢地竖着小小的食指,补充一句,“小辣椒就是爸爸的女朋友,要约会的。” “什么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托尼问。 他说话的时候,从嘴巴里呼出白白的气来。 冷风起了,卷着两片薄而小的雪花,飞着飞着就飞进他的脖子里。 他于是低头把女儿的牛奶喝一口,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温暖得刚刚好。 大斯塔克有他的朋友,小斯塔克也有自己的朋友。 要说最好的朋友,莫过于谢尔顿·库珀。 要说最奇怪的朋友,也莫过于谢尔顿·库珀。 谢尔顿要是哪一天在幼儿园里不做一些令人感到惊奇的事情,简直不叫谢尔顿。 比如夏天的时候,他带着放大镜到幼儿园,利用太阳折射点着了一张纸。 那当然叫科学实验,带着幼儿园儿童的求知心理,是无伤大雅的,可就是有一点儿威胁幼儿园小朋友的生命安全。 幸好索菲娅拿着灭火器过来时,着火的纸已经被米茜踩灭了。 老师跟谢尔顿约法三章,谢尔顿于是不要在幼儿园里做这种有安全隐患的科学实验,转而做人性实验。 他的实验对象一般都是米茜。 在巴甫洛夫的狗实验之后,谢尔顿还成功地用“一辆火车面前有两条分岔的轨道,一条轨道上绑着一只小松鼠,另外一条轨道上绑着一百只小松鼠,是救一只还是一百只”的问题成功问哭了米茜。 米茜·库珀长大之后要是依旧能成为个没有童年阴影的人,那真是主彻彻底底地眷顾了她。 入冬之后,谢尔顿就不做实验了。 天气太冷,他懒得动弹,就连在室内也围着围巾,窝在蘑菇座椅里,像个树懒一样看窗外的灵长类生物奔跑跳跃,半天也不动一下。 黛茜就是外头奔跑跳跃的其中一个。 她喜欢玩,天气没有活力,可她小身子里装的全是活力,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手拉着手转圈。 她的脾气很好,朋友也很多,不只是米茜,跟幼儿园里的许多人都能说上话。 黛茜如果不跑来跟谢尔顿玩,谢尔顿有很长的时间都是独自待着,对假想中的爱因斯坦说话,或者在脑海中模拟火箭发射过程。 一开始,谢尔顿不觉得有什么,可今天瞧着窗子外面玩耍的黛茜和米茜,再转头看看身边空落落的座位,小男孩就抿了抿嘴巴。 团子在雪地上摔了一跤。 小朋友们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黛茜跑得很快,发现有人跟在她后面跑,要来抓她,更加兴奋,一边跑一边笑,恨不能一下飞起来。 跑步的时候还想事情,于是要分心,没看清脚下的路,一下就扑倒。 还好天气很冷,虽然摘了外套在玩,身上剩的冬衣也不薄,像搓好的圆圆面团在面粉里滚了一圈。 米茜跑过来看:“黛茜没事吗?” 黛茜吭哧吭哧站起来,低头拍拍身上的雪,学着从前摔跤了,爸爸给自己检查时的样子,仔仔细细把身上都看一遍,摸摸脸蛋,非但不要哭,还因为没有摔疼高兴起来:“我一点也没有事!” 只是衣服碰脏了一点,要回去用手帕擦一擦。 黛茜跑进活动室,看见趴在桌子上握着笔认真写字的谢尔顿。 “你不要玩吗,谢尔顿?”她问。 “我在做正经事。”谢尔顿道。 他头也不抬,仍然在奋笔疾书,却能从狂写的工夫里,拿出一点注意力来问黛茜:“你摔得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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