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俯身,似乎悲悯,手却不留情,伸向托尼, 穿过托尼,于万钧的窒息中抓住了托尼护在身后的黛茜的手。 托尼倏然睁开眼。 他心跳得飞快, 卧房内暖气熏熏, 额头上却冷汗涔涔。 托尼很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梦。 监测到男主人醒来,贾维斯点亮窗户,梦魇褪去, 阳光进窗,又轻又亮的一层洒落在地板,虽早春的凉意未完全离去,仍然透出几分万物复苏的鲜活气息。 天气很好。托尼起得有些晚了。 他提着咽喉中的一口气,翻身下床,出门去黛茜的卧房看。 幼儿睡房的门敞开着,四角明亮,摇篮床上空的彩虹小马轻轻转着圈,柔软的小被子还堆了一坨在床里,里头包裹着的宝宝却不知所踪。 托尼抬手碰了碰额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爸爸起了。” 背后一个声音轻轻地道。 托尼转头望去,是黛茜抱着个罐装可口可乐的毛绒玩具在门口张望。 老父亲一头褐发还不安分地乱翘,枫糖色的眼瞳却亮得惊人,像黛茜喜欢在地上滚着玩的玻璃珠子,闪烁闪烁。 团子见爸爸看自己,快乐地奔过来:“爸爸!” 托尼本来就不应该到睡房找人。 黛茜本来起得就早,现在是太阳晒屁股的时间,她已不知在家里鼓捣玩具鼓捣了多久,耐心地等着爸爸起床。 无论春夏秋冬,纽约总无限地释放着活力,斯塔克家远离人口密集处,林木环绕,早早地能看见树木抽出嫩绿的新芽。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了。 托尼垂眸瞧着奔到跟前来的女儿,没抱她起来,伸了一根手指到那软软的脖子肉上去。 他的手指有些凉,凉得还穿长袖的团子脖一缩,马上又笑起来:“爸爸淘气。” “今天吃的什么早饭?”老父亲问。 他说着抬腿往外走,身后一条小尾巴,一步不离地跟着。 “吃三明治。”黛茜道,“有鸡蛋,爸爸。” 托尼洗漱过后,在餐厅用过了饭点的早餐。 黛茜说得不错,温蒂的确做了夹着煎鸡蛋的三明治,面包片烤得金黄,一口咬下去酥脆得宜,时蔬的清爽鲜嫩调节了煎烤的焦香,叫人食指大动。 团子才吃了零食,看见爸爸吃饭,食指不禁也要动一动。 她在老父亲手里讨了小半个三明治吃,就着小牛奶,吃得有滋有味。 她的动作快,三两下吃完点心,想起来什么要紧事,自个儿慢慢爬下吃饭坐的宝宝椅,呼哧呼哧跑开,也不知是要找什么东西。 黛茜现在已经能够很顺利地在高凳子爬上爬下了,一天天地精力无限,不像是养了个女儿,倒像养只猴子,四处攀爬,仗着会飞,二月里某一天还飞在天花板上,抱着吊灯,一忽儿忘了怎么下去,在半空中默默地掉眼泪。 真是恨不能就让她在天花板待得久一点,好长教训,以后不在保证不了安全的情况下做不安全的事情。 托尼想是这么想。 但彼时女儿哭起来,他还是穿着足甲慢慢飞上去,抬手从吊灯上摘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放下地,只罚了一天不许吃零食。 托尼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喉咙,黛茜拖着一个小桶进来,丁零当啷,不知道还以为去外头收了五斤废铁。 “我们说好的,爸爸。”团子把桶拖到托尼跟前,让他看看里头红色的小铲子、浇水壶,以及说不上名头的松土工具,“在今天了。” 温蒂在旁边笑:“她从今天早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