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来,只疾步到松青面前,他连怪都没精力怪她了,没教她起来,他自己蹲下去问:“你什么时候发现公主失踪的?” 松青胡乱抹了把眼泪,忙道:“就方才,奴婢绝不敢耽误,奴婢找……” 封鞅打断她,“你寻常与公主寸步不离,今日为何没有与她在一起?” 松青一想起来更是追悔莫及,当下泪如泉涌,“因为公主说她有些话想与瑜才人单独谈,让奴婢不必跟着了……” 去找骞瑜? 他身子一僵,她一定是为了那封信,为了弄清楚他和骞瑜究竟有什么关系,否则除了这原因合懿没有什么是松青不知道的。 他一时的隐瞒竟导致她如今下落不明! 封鞅顿时像被人在心上狠揪了一把,他不敢深想,只觉得腿肚子霎时间软的不像话,手掌撑着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过分失态,一旁的封夫人见状忙弯腰扶起他。 众人寻常只知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感情甚笃,他此时寻不见妻子,再怎么惶然落魄也都不至于惹人起疑,更不会有人会把他与瑜才人联系到一起。 皇帝闻言已传来骞瑜问话,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只道:“妾身并未与公主交谈,公主还未及近前,便有婢女言称端王妃邀公主前往雁栖湖相聚,由此,妾身不知公主行踪。” 被点了名的兮柔更是一头雾水,“我一直在南边的隔间里呀,没有见到小姨,也没有派人请小姨去雁栖湖……” 一场询问成了踢皮球,封鞅牙关咬得作响,合懿的失踪成了悬案,众人各执一词,偏就是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供词,还竟是在场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什么都有据可依,唯独一个大活人凭空没了? 他心下一凛,来不及追问其他的,踅身直往雁栖湖奔过去,却刚踏出大门,迎面而来一侍卫,说在湖边找到了长公主! 阁中众人倾巢而出,脚步行的匆忙慌乱,湖边已围了不少侍卫,却没有人上前施救,说来可笑,因为合懿是公主,万金之躯,他们不能碰! 封鞅还没至近前时,远远透过人群的缝隙囫囵看到了一眼,合懿就那么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初春夜晚冰凉的地上,乍一看教他没寻着半点活气儿,他一口气也跟着没出来,堵在胸口疼得能要命。 “灵犀......” 几步过去扒拉开人群,离得近点看,合懿脸上青的简直不像活人该有的颜色,他脚下顿时就站不住了,踉踉跄跄扑倒在她身边抖着手去摸她脖颈的脉动,一下子竟没摸到,他蹙眉,额上倏地冒出一层冷汗,不死心又按下去几分,谢天谢地,这才终于寻到了。 那么微弱的一点鼓动险些被他的失魂落魄盖过去。 皇帝派去传太医的人,去了一个不够,嫌太慢,又派出去好几个,威胁说谁最后回来就要谁的命,吓得几个太监撒丫子跑起来比风都快。 封鞅这头却等不起,他和她一样成了溺水的人,那一点儿微弱的脉搏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去按压她的胸口,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捏着合懿的鼻子掰开她的嘴,俯身下去帮她呼吸。 来来回回不知多少遍,他的心都险些被合懿冰凉的体温给冻住,皇天不负苦心人,地上僵冷的她终于猛地抽咳起来,撕心裂肺地呛出好几大口清水,这才挺过劲儿了! “灵犀!”封鞅眸中瞬忽明亮,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帮她缓着气儿,掌下颤动的触感才让他胸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那头几名太医也匆匆而来,一个个诚惶诚恐地围过来一番搭脉探看,确认合懿已脱离危险才回禀皇帝,退下去商量温补药方了。 合懿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三魂七魄没那么快就能附体,晕晕乎乎只闻得见他身上熟悉的迦南香,从前能让她动心的香气如今又带给她安心。 “主子……我的主子,您是要把奴婢吓死啊!”松青也算是劫后余生了一回,扑过来抓着合懿的手又是一场水淹龙王庙。 合懿隔了会儿有些费力的张了张嘴,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湖底下还有死人……快捞!” 一言惊四座,这一晚上到底是没法子太平了! 皇帝亲自下令打捞,四周站立的侍卫能通水性的一个个下饺子似得入了水,另一边,泰和园立即全面戒严,详细盘查往来人口,不大是为湖底下那个尚且不知名的死鬼,更多的是为园中这众多的贵人们的安危。 晚上夜风寒凉,直吹进人的骨头缝里去。 封鞅不欲让湿漉漉的合懿在室外久留,与帝后请了恩准,抱起她匆匆往揽芳阁去,一路上,她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自觉寻求他怀里的暖意,缓过来一点儿了,记起问他,“是谁救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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