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压阵,我不信布政司衙门的人能够公开与我们为敌。而我们今日即便接受他们的好意,我们若是没有好处给他们,他们还能配合我们治理黄河吗?早晚撕破脸的事又何须惧怕这一场宴席。况且今日之事锦衣卫虽然未能到场,但每人如何表现,锦衣卫又如何不知,为了所谓的布政司配合失了圣心这才是得不偿失的。” 他顿了顿,神情颇为严肃,“况且有句话下官说的不假。下官当众发誓不会做背叛娘子之事,否则天打雷劈!为了这可有可无的应酬天打雷劈也忒的不合算。” 他说完这话就见马侍郎看着他一瞬不瞬,宋子遇说完又有些心虚,马侍郎如何也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官员,何须他来说教,一时有些为难,要不要再说句软话呢? 不等他纠结完,马侍郎突然就笑了,然后点头,“难怪万尚书喜欢你,我都有些喜欢你了。” 宋子遇不好意思道,“万尚书喜欢我?” 马侍郎叹了口气笑道,“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若刚来就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们恐怕会投鼠忌器了。当真是为民做主的官也就罢了,倘若本就对此次黄河治理有二心的,那么能干出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说完见宋子遇似乎不认同他便不说了,只闭目养神而后被人扶着进了驿馆。 宋子遇回去后半宿睡不着觉,不由的回味路上马侍郎说的那几句话,马侍郎后头态度转变太快让他都难以猜想马侍郎究竟是何种态度。 还有,在京城时邓繁与他说过马侍郎的事,当时邓繁说马侍郎为人刚正,但为官处事上又圆滑变通,如今想想恐怕这些高位官员心思都是这般复杂,他这样的小官倒是真的猜不透了。 但无论如何,马侍郎今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这事不假,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宋子遇将被子蒙在头上,心里开始想他娘子想他胖闺女了,也不知道他胖闺女会不会翻身了。想到她们娘俩宋子遇越发的睡不着了。 第二日的时候马侍郎瞧他眼下乌青不由打趣,“是不是后悔昨日未接受那舞娘?” 宋子遇嗤了一声,“我家娘子比那舞娘好看一万倍,有了我家娘子这些庸脂俗粉下官如何看得上。再者说了我对我家娘子情比金坚,这辈子我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说完他又补充一句,“逢场作戏也不行。她为我生儿育女我若在外沾花惹草忒的不要脸无情。” 他说完后觑着马侍郎和其他人,其他人皆是有些尴尬。他们这些人中宋子遇年纪最小,家中也早有了气室,宋子遇这话可算是把他们都骂了进去了。 宋子遇有些后悔,但说了就是说了,他就是这般想的,旁人如何不满那就憋着吧。当然他自己也得自己检讨,为官不比乡里,该圆滑一些少得罪人才是。也怪他昨夜想娘子想的太晚,一大早被马侍郎说了两句便忍不住说教了。 后面的日子多半是马侍郎等人与布政司衙门的人交涉,而且每次都将宋子遇带在身边,明眼人一看便知马侍郎有心提携宋子遇,一时间布政司那边竟也有人与宋子遇递好处。不过因着宋子遇先前在酒席上的所为给人留下不知变通的印象,宋子遇在马侍郎的授意下索性将这人设进行到底,来送礼就直接不收,再给就给人讲忠君爱国爱戴百姓的大道理。 如此果真劝退一批人,宋子遇也在布政司衙门挂了号,出了名的死脑筋,而且还喜欢喋喋不休的与人说教,烦不胜烦。 而后,马侍郎带人亲自前往黄河岸边丈量土地又去黄河支流查看,而宋子遇也带人深入民间调查民工费用等事情。 忙碌起来便顾不得其他了,等他收到京城来信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自打到了陕西后只写了一封信回去就再也没写过了呢。 拿着信的宋子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若是他娘子直接杀到陕西来就糟糕了!他身边的小厮见他神情,便道,“大人,您哪不舒服?” 宋子遇哪都不舒服了,赶紧洗了手恭敬的将信打开看了,看完他才松了口气,他娘子只是说了家里的情况,大篇幅的写了饺子小朋友在家的乐事。比如哪日给吃了一口蛋黄高兴半晌,比如哪日又将舒姐儿打哭了之类的,最后还让他在外多注意身体,并无责怪他的意思。 看着手里娘子夹在信中的银票,宋子遇都感动坏了,“我娘子天天想着我,我却忙的都忘了写信了,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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