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祠堂在整座庄园似的府邸的西南角落,供奉着世代家主及江氏子弟。 跟外面暴发户似的装修不同,这里相当庄严肃穆,刻着无数古老梵文,阴森得能止小儿夜啼。 江宴秋跪在宣夫人的牌位前,把她便宜侄子骂了一百零八遍。 这具身体只是个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凡人,之前他被萧无渡折腾得实在够呛,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落下了体虚畏寒的毛病,小病小痛不断,养了两年都没怎么养好。 真在阴寒的祠堂里跪个一天一夜,估计能要了他半条命。 宣夫人的牌位上有张小像,画上的女人温柔美丽,慈眉善目。 江佑安活像个面目可憎的鸡毛掸子,宣夫人看着倒十分亲切。 真不知道遗传的哪个阶段出了问题。 想来如此亲切的宣夫人应该不会怪他,江宴秋十分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宴秋好歹是个成年社畜的灵魂,宣平这种明晃晃的恶毒倒不至于让他心里如何愤恨。 只是,江宜年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修真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 就像他每次如同讨好甲方一样对萧无渡温柔小意时都恨不得拿书房的砚台狠狠砸在老狗逼那张脸上。 原著中,江宴秋对男主处处针对,仗着自己才是江氏血脉嘲讽欺辱,屡次陷害男主。测试资质时,原本信心满满的江宴秋却被当场宣告,体内的凤凰血极为稀薄,连凤凰剑法也练不了。 原主大受打击,但令他更难以接受的是,江若溪这个凡人生的外人,却能跟着嫡子江佑安一同去昆仑拜师求学。 要知道,昆仑作为修真界三大巨宗之首,是无数修士做梦都想进的门派。 偏偏昆仑招收弟子非良才不录,世家弟子想进都有名额限制。 他去不了,江若溪却能去! 原主彻底被嫉妒吞噬,竟然愚蠢地想要对江若溪动手。 江家家主江尘年最是公正冷漠,丝毫不顾忌血缘手足,残害同族只按家法处置,将江宴秋斩于剑下。 江宴秋摸着下巴,对着满满一屋子的牌位出神。 这一世他老实做人,坚决不给他大哥这个大义灭亲的机会。 反正男主他们到时候都要去昆仑求学,他完全可以苟到好哥哥们上学去了,找个由头带上足够的钱财下山历练。 等离了江家,他们哪儿还记得江宴秋这个曾在家中暂住的外人。 日暮西斜,本就阴森的的祠堂一点热气也没了。 无数历任大能的骨灰葬在这里,灵力威压密密麻麻地扎着江宴秋的皮肉,好像要刺到骨髓里。 他用那件薄薄的袍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迷迷糊糊地,江宴秋只觉得眼皮重逾千钧,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好你个江宴秋,给我起来!” 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江宴秋从在南极捉磷虾的梦中惊醒,迟钝地发觉自己又冷又饿。 他眯着眼,一座肉山,啊不,某位表哥出现在视野中。 宣平状似十分愤怒,脖子上勒出来的肉都抖了三抖,神似穿金戴银的大黄□□:“好你个江宴秋,你怎么敢的啊!我们让你来祠堂跪拜,是想让你缅怀宣夫人,尽尽孝心。你竟然在姑妈牌位前睡了一觉,这是半点不把江氏和我们宣氏放在眼里啊!” 闻言,江佑安脸色也变了,阴沉地看着江宴秋。 江若溪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似满脸焦急,最后对江宴秋皱着眉道:“宴秋,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宣夫人在世时对我们最好了,你这样子,会伤她的心的。” 好家伙,组合拳是吧。 江宴秋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拍掉手上的灰。 “三哥,你说宣夫人待你很好,那你一定很敬重她,对吗?” 江若溪愣了一下,随即道:“那是当然。” 江宴秋因为头昏眼花,声音很轻,说一字一顿:“那你上次来她牌位前祭拜她,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江若溪怔住了。 江宴秋修长洁白的手指在牌位前的香案上轻轻一抹,指腹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积灰的厚度,起码有一年半载没人擦拭过了吧。昨天我去江老家主那儿晃了晃,香案上可是光洁如新啊。” 那抹脏灰在他洁白的手指上无比刺眼,这么明晃晃的敞在众人面前,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江若溪更是脸色煞白,嗫嚅着:“我……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前阵子太忙……” “啊,太忙指的是,昨天还有空去蝶明谷?” “够了。”宣平冷笑:“真是牙尖嘴利,半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