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路过的时候下意识往院子里张望,发现烧成了黑炭的梁木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新的木材正在往里搬运。 在原朝花苑的院门外,此刻背对着桃子站着一个身着黑衣之人,腰束丝绦带,梳高马尾,腰佩长剑。瞧着打扮是男子,瞧那纤细的手段又似女人。做这打扮,又在云府内自由出入的人只有一个,桃子立刻扬声喊了一句,“连荷!” 黑衣人闻声转过头来,桃子用力的将手臂伸过头顶,朝她摆手。忽然发现她胸前还抱着一物,黑白条纹,虎头虎脑,活的像一只大白猫。 桃子连跑带跳的来到连荷的身边,兴奋的道:“连荷,你还知道回来啊!小姐起初日日盼着你,想着你,也不见你出现,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带了一只猫回来?” 听着桃子那欢快的声音,连荷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桃子,小姐安好吗?” 桃子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撇着嘴道:“小姐近来可能冲犯了太岁,一步一个坎,就没顺当过。” “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身心都不适。” 连荷皱眉,“可有看诊?大夫如何说的?” “近来咱们云府里的大夫流水似的来了又走,上京城里没有哪个医馆不晓得我们云家的大名了。唉,小姐可真是命苦。” 桃子朝院子里努了努嘴,“喏,你看,好好的朝花苑被烧成这样。你要是早回来就好了,有你在身边,那些想害小姐的人多少也要顾及一下你的厉害。”桃子朝连荷的腰侧指了一下。 连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其实这段时间云府内发生了何事她一无所知。她一回来就直奔朝花苑,结果就是眼前的这幅场景,震惊不小。 连荷无心打探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只要云姝还平安的活着她就放心了。沉默了片刻,连荷又问桃子:“大公子可在府内?” 桃子点点头,“听说大公子昨日受了箭伤,被云海扶回岁寒院的。估计要养上几日才能下床……” 连荷将“大白猫”塞到桃子的手中,“这是小姐的,你带去给她。”话落转身走了。 桃子一手提着药,一手提着兔笼子,怀里又抱了一只大白猫,顿时有些忙乱。她朝大步流星而去的连荷背影喊了几声,也没等到连荷回头,只好认命的往老太太的院子走。 岁寒院与朝花苑相隔一个长廊,离的并不算远。连荷到了院前恰好见云海端了一盆水从屋里走出来,盆里堆放着一块染血的白布。 云海看见了连荷,微微一愣,随即点了下头,走了。 连荷也点了点他,略一停顿就朝主屋走去,在门外朗声道:“大人,连荷求见。” “进。”屋里响起一个低沉虚弱的声音。 连荷推门而入,云泊霖刚刚换了药,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了椅子里,正在系着领口的扣子。他的脸色苍白憔悴,眼底也都是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疲惫,活像是熬了十几天没合眼的样子。 这样虚弱的云泊霖与记忆中那个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男人相差万里。连荷有些惊异她的变化,在对方投来眼神之前低下了头,朝他拱手行礼。 云泊霖见连荷脸色红润,淡淡的问:“伤势完全好了吗?” “多谢大人挂牵,已无大碍。” “连荷,仙人台上,那时云姝被麒麟蛊王所操纵了神智,误伤了你,并非她的意愿,你不要怪她。” 在仙人台上,慕容长卿发觉麒麟蛊王丢失之后追上了贞安帝等人,挨个搜查之际,云姝突然毒发。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以为是晕死过去了,殊不知那时的她正被蛊王操纵了神智,伤了毫无防备的连荷,不过下一瞬她就被反应过来的连荷敲晕了。 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慕容长卿发觉这边的异样时云姝已经倒在地上了,才言未造成大的混乱,因为她只伤了连荷一个。 被利刃穿破了腹部,连荷失血过多,伤的很重,之后她被云泊霖安排人送去了修养。当时云姝正处于蛊毒入体,生死为知的境地,谁都没想起这件事。后来她度过了难关,问起连荷时云泊霖担心她会因此自责,所以干脆就隐瞒了下来。 近距离被一个毫无武功的少女拔出了随身的佩刀,一切言语听来都是借口,本质上就是她的失职。连荷对自己的大意认识的很深刻,所以她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大人此话严重了,连荷从未怪过二小姐。” 云泊霖看着面无表情的连荷叹了口气,“那你可愿继续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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