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位放狠话说自己必受惩罚的神谕者,看到他心爱之人如此狼狈,是不是心中疼痛十分难过? “我明白了,多谢教授的帮助。”白袍圣子眨了眨眼睛,语声温柔平静,“既然没人愿意和我一组,那我就独自作战,竭尽所能通过毕业考核。” 站立在讲台上的教授,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终于起了变化。他冷哼一声,万分不快地说:“随便你,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要妄想日后投诉改变结果。” “我从不说谎,更不会后悔。”白袍少年态度恭敬。 教授沉默了片刻,一抖袖子离开了。 原本沉寂许久的教室,仿佛开水被煮沸般声响惊人。再多人看似怜悯实则不怀好意的言语,都无法让白袍圣子的表情有所改变。 金发少年低垂着睫毛,柔美面容看上去柔和又无害,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 当事人如此反应淡漠,也让他们这些兴致勃勃讨论的旁观者感到无趣。他们并没有时间同左温耽搁,毕业考核将近,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敌手。 人群匆匆聚拢而来,又很快离去,仿佛乌云被风吹散。就连不怀好意注视着左温的爱丽,也被许多人簇拥着消失了。 寂静又空旷的教室中,竟只剩下左温与兰利两人。 似曾相识的情景,仿佛时光逆转一般。兰利犹豫再三,低声对左温说:“我很抱歉,没有想到你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尽管面上的表情遗憾而不甘,兰利心中却兴奋地难以自持。 他早该有所行动,用权势与力量打造出一座金鸟笼,让这少年只能为他唱歌只能为他哭泣。 虽说之前的计划落了空,好在兰利仍然有纠正错误的机会。多么轻易又多么简单的试探,就能将自己洗摘得清清楚楚,左温也不会再责怪他。 恰到好处的关心,再合适不过的话语。在兰利想来,一向温柔体贴的光明圣子绝对不会为难自己,反而会为他们之间还是朋友而感动。 兰利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白袍少年抬起头。他整个人仿佛一尊秀美绝伦的雕像,静默而无声。即便微风拂动他浅金色头发,少年也没有反应。 兰利不甘心,他立时又补充了一句:“我会竭尽所能,替你摆平这件事,就像以往那样……” 没等他说完,左温已经轻慢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缓缓抬起头,湖绿色眼睛中全是诚恳之意:“有劳殿下费心,也请容我拒绝你。” “毕竟你我不再是朋友,对于一个陌生人,您不必抱有这样大的热心。让你为我劳神费力,我深感抱歉。” 白袍圣子欠身行了一礼,走得坚决又果断。 没有留恋也没有不甘,尽管还是似曾相识的温柔语气,兰利却察觉出其中的微妙差异。他原本以为,左温对待所有人都是相同的。永远脾气温柔从不会愤怒,即便面对罪孽深重之人,白袍圣子同样会给予他们平等的热情。 现在的兰利,却能察觉到其中微妙的差异。再合适不过的话语,再委婉不过的拒绝,仿佛他们之间有了一道无形屏障延展开来,并不允许兰利接近。 本来已经快要麻木的心,竟因为左温短短一句话再次开始剧烈疼痛,收缩膨胀不能自已,从心脏蔓延到指尖都无一幸免。 原来这才是那人真正冷漠的模样,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就连微笑与言语都是精心计算,却没有丝毫真心。 太过苦涩的滋味,让英俊皇子不知所措。他该责怪自己之前态度傲慢,因此让少年冷了心,还是固执己见竭力挽回? 如果不是他当初怀着卑劣心情,期盼左温不能通过毕业考核,他们两人也不必落得这般尴尬结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面对白袍少年离去的身影,兰利既无法挽回也无法后退。他只能徒劳无用地站在原地,目送对方远去。 安格斯在阿卡纳学院正门就下了马车,选择慢悠悠地步行在这座历史悠久的校园中,态度悠闲而从容。 每每有女孩被他俊美面容与不凡气质倾倒,即便擦肩而过还要扭着脖子留恋地追随他的背影。 “那位大人可不是你我能够觊觎的对象。”同伴悄悄捏了捏女孩的手,轻声介绍道,“安格斯阁下,现在大陆上最年轻的魔导师,最有可能窥见封神之路的人。” “我知道。”旁边的同伴也一并参与讨论,面颊微红,“那位大人也曾是阿卡纳学院的毕业生,整个学院的无冕之王。但凡有安格斯大人出现的地方,从没有谁能够盖过他的光辉。” 第一个女孩又顺口接道:“就算这位大人离开学院许久,他的各种传说也没有因此被埋没。他的妹妹也十分有名,五年级的那位爱丽小姐,想必你们都认识。” 痴痴将目光黏在黑衣贵族身上的女孩,不得不遗憾地收回视线。她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与那位大人并无可能,我只恨自己出生得太晚,不能与那位大人成为同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