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这块儿表。表不是奢侈品牌,还是手动上链的机械表,林月盈记得它曾在秦爷爷手上,秦爷爷临终前,把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她和这块儿表都托付给秦既明。 之后她和这块儿表就一直跟着秦既明生活,吃穿住行,都由他一手安排。 秦既明把这块儿表养的极好,定期去清理、润·滑、调整机芯,抛光清洁,这么多年了,仍旧光洁如新。 林月盈也养得好,和同在秦爷爷那边住着时别无二异,还高了三公分。 但比之前要更怕秦既明。 秦既明说:“你也大了,以后别再这样没规矩,出门别总是叫我名。” 林月盈:“喔。” 大了,她怎么样就算“也大了”? 挂好外套,秦既明看了眼林月盈,淡淡一瞥,没停留,视线越过她肩膀,往后,去看她背后玻璃茶几上的一团狼藉。 林月盈挪了两步,企图遮蔽他视线:“你忽然出差这么久,我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打了三次,你都没接。” 秦既明抽出消毒纸巾细细擦手指,说:“那时候我在开会。” 顿了顿,又侧身看她:“不是让一量去接你了吗?” “一量哥是一量,你是你,”林月盈说,“我在机场等了你——呜——” 话没讲完,秦既明一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 他手掌大,力气也大,一只手就将她脸颊捏得又痛又酸,林月盈刚才躺在沙发上摸鱼,没成想现在自己成了被拿捏的那个。 她刚吃过巧克力,牛奶榛果口味的,虽然喝了水,但还没有漱口,就这样被他强行捏开口腔检查。 这简直比将胸衣袒露在他面前还要令林月盈羞耻。 反抗也无效用,没人能违抗秦既明。 再怎么羞,林月盈也只能巴巴地站着,让他检查自己的口腔,让他一览无余地审视她平时藏得严严实实的地方。 定期去检查牙齿时,医生夸赞林月盈牙齿整齐,长得好看。林月盈那时不觉这是恭维,如今被秦既明强行打开时,她冷不丁响起,又觉这的确是自己的一项优点。 林月盈必须通过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转移此时此刻的注意力。 她不想让自己过度关注秦既明,但偏偏又无法移开视线。 想要闭上眼睛,又怕欲盖弥彰。 只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继续同他对视。 秦既明的手指上还有消毒湿巾的味道,淡淡的。他视力极优秀,更不要讲这近乎严苛的搜检。他这样的目光,不放过平时紧闭的任何一丝嫩,肉,林月盈心跳愈来愈快,她摆动双手,力图提示他—— 口水。 她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林月盈不想在一个洁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丑态。 秦既明终于松开手,看不出喜怒,他说:“吃了多少巧克力?” 林月盈的脸被他捏的发酸,此刻正悄悄背过身,用湿巾擦完脸后,才说:“……两三块吧。” 秦既明说:“别让我从你嘴里掏真话。” 林月盈:“……好吧,可能五六块,盒子就在桌子上,不信你自己去数嘛。” 话已至此,带了点儿委屈腔调。 秦既明看了她两眼,话才缓和些:“你有家族遗传的可能性,这些话应该不需要我多讲,月盈,你心里有数。” 林月盈站好,低头:“咱俩都好久没见了,一见面你就凶我,我好难过啊。” 她本身就是撒娇卖乖的一把好手,否则也不会被秦爷爷又疼又爱地取绰号叫机灵鬼。论起可怜兮兮,林月盈若是论演技第二,周围人无人再敢称第一。 果不其然,秦既明不说重话了,只抬手:“今天我只当没看见,收拾好你下午搞乱的这些,去洗个澡,明天和你一量哥吃饭。” 林月盈立刻遵命。 在家中,她要念书,秦既明要工作,家务一般都请阿姨上门。不过前几日林月盈和朋友去英国玩、秦既明又在外地工作,阿姨惦念着老家的小孙子,请了一月的假。算起来,还要七天才能回来。 林月盈在秦爷爷身边养得一身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她去菜市场,莫说分清韭菜苗和小麦苗了,她连韭菜苗和小蒜苗都分不清楚。 读高中时她心血来潮,要给秦既明做午饭,剪了他辛苦栽培却不开花的水仙花苗,以为是蒜苗,精心炒了一盘滑嫩的鸡蛋。 炒完后,她一尝,竟是苦的。 问了一句秦既明,就被他紧急带去医院催吐检查。 在秦既明未回来的这三天里,林月盈独居,要么打电话订餐,要么就是靠宋一量指派他家的阿姨上门,给林月盈做饭打扫洗衣服。 今天是个例外。 林月盈没想到秦既明回来得这样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