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寧驀地噤了声,屋外的大雨?轰隆?一声倾盆而下,她的神情先是从不甘心,渐渐转为灰冷,直到最后的悵然若失,酒杯被她摔到地上,里头深红色的酒水浸染了整片地毯,玻璃碎片弹射到林沫的小腿,划过一道红痕,她吃痛的蹙起眉头,咬牙忍着。 骚动结束,真正的徐千寧回来了。 ?......你们,是谁??徐千寧回过神来,怯生生的倒退了好几步,却不小心被椅脚绊倒,尖叫一声后跌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好疼!? ?我是林沫,不会伤害你的。?林沫一见到自己的试验成功,连忙披上温柔的嘴脸,走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只是来问几个小小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徐千寧揉着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却在第一瞬间,往江承泽的方向看去,林沫掐了把冷汗,正想要一掌拍晕她算了,没想到对方却是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呜......什么时候下雨了......? ?啊,是呢。?林沫不知所措的笑了几声。?能问你一些关于江家大少爷的事吗?? ?......我、我不能说.......?徐千寧真的是怕极了,抿着嘴唇,抬起头来看一眼林沫都不敢,只是一昧的推脱,?警察会抓我的。? ?不会,我保护你。?林沫为了安抚她,尽力摆出一副极有自信的模样,不过一说到警察,她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金向禹那张该死的扑克脸,?不然你告诉我,你最近都见到了什么人?? 徐千寧还是信不过,抬起眸来,对上林沫那带着肯定的笑容。 ?那我想想......花衣服的大叔、脸上有疤的大哥哥、化妆的阿姨.......?她数着指头,声音软乎乎的,比起方才那个人格,这个或许可以叫做单纯的化身,林沫暗自松了口气,竖起耳朵仔细听,?啊,还有很多爱喝酒和抽菸的人。? 是黑帮吗?是黑帮吧......。 林沫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江承泽见到这副模样的徐千寧,似乎找回了失去已久的温暖,抽抽答答的在林沫耳边说道:?这才是正常的医生!? ?他们找你做什么??林沫无语的叹了口气,手在桌下暗自使劲,忍住往身后这个哭包来个狠揍的强烈欲望。 ?我不知道呢。?她暖洋洋的笑了起来,方才还冷若冰霜的脸蛋一下子有人情味了许多,两个小小的酒窝在脸颊绽开,?你这么年轻就来查案吗?? ?也不是......该怎么说呢,我的朋友因为你的关係,昏迷了,总不能袖手......? ?啊!对不起。?徐千寧愣住,笑容僵在脸上,以为林沫在埋怨她,连忙伸出手越过桌子,紧紧的拉住了林沫的手腕,面如土色的吸了吸鼻子,囁嚅道:?真的很对不起!? ?啊,没关係!反正不是你的错嘛!哈哈哈!你应该也不喜欢做这种事吧??林沫笑的尷尬,一年下来都黑着一张脸,突然让她一天之内笑这么多次,还真是在为难她,?如果你能帮我,这些都可以解决!? ?帮你的话,江承泽就会醒过来吗?? ?会......?应该会吧?林沫扯了扯嘴角,心虚的瞥向一旁。 徐千寧下定了决心,?那我不能帮你。? ?咦??林沫愣在原地,手抽回来也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为什么?? 徐千寧摇摇头,捧住自己的胸口,苦笑了两声:?因为这样我和这个孩子会死的。? 她担心的从来就不是警察,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疯子。 林沫瞪大眼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徐千寧从来就不是施害者,而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被利用的同时,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场筹画了二十年报復,徐千寧对父亲扭曲的仇恨,已经战胜了反对被陌生人操控的理智,与其说是一丘之貉,不如说是一隻踏上迷途的羔羊。 想要脱身时,却发现,身后的光已经被黑夜吞噬了。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她站起身来,扯过林沫的手臂,温热的胸膛紧贴上去,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紧紧塞入林沫手里,?请务必保护好自己,也救救我们。? 林沫点点头,才刚要松手,窗外就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从后门!快!他们循着你的味道找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