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的表情就像是疯了一样,眼圈通红,直接拉着我就往教室外冲,去医院的那一路上我妈几乎是在飙车,中环十三郎那种车速,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的被吓坏了,后来到了医院,听到他们说完爸死了,我才发现刚才我妈的车速一点都不恐怖,那种害怕只是来源于外界的害怕,我爸的死对我来说却是发自心里的恐惧,我觉得天塌了。” 天塌了——陆宇翎很懂得这种感觉,沉默片刻,他回道:“我从没见过我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妈死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天塌了,还塌了两次,第一次是知道她得病的那天,第二次就是她死那天。”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讲述有关自己母亲的事,自从妈妈死了之后,他就再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因为鼓不起那个勇气,开不了那个口。 但是今天他却开了这个口,并且在开口之前他也没有刻意地去控制情绪,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面对李西宁,他毫无防备与戒心,坦荡的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李西宁也是一样,除了许东若,她以前也从来没跟身边的朋友同学提起过有关自己的爸爸的事,但是陆宇翎却是个例外,他打开了她的心门。 “那个时候我一直接受不了我爸的死,不吃饭不睡觉,就知道哭,还不想让别人来烦我,躲到阁楼的楼梯间哭,我妈来劝我吃饭,我还冲她发脾气,问她为什么不哭?还问她‘我爸死了你为什么不难过?’。”李西宁叹了口气,愧疚道,“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真不懂事,怎么能那么对我妈说话?她肯定比我还难受。” 陆宇翎回道:“都一样,我比你还没用呢,我不光哭,还逃避现实,不想披麻戴孝去给我妈守灵,因为我接受不了,然后就偷偷跑到了学校,躲最偏的那个楼梯间哭,那个时候都放寒假了,本来还以为没人会发现呢。” 听到这,李西宁忍不住笑了一下,回道:“我去办转学手续了。” 陆宇翎:“所以我下个学期没见到你。” 他当初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不过万幸的是,她又回来了。 和一辈子无法重逢比起来,两年半的空缺不算长。 李西宁解释道:“我妈要去东辅拓展公司业务,所以她就带着我去东辅了,那几年我在东辅六中上的学,中考后又转回来了。” 陆宇翎道:“开学报到那天,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李西宁本来想回“我也是”,但是转念一想,她还真没有一眼就认出来,因为他的变化太大了,不仅长高了不少,而且还从一个精致boy变成了谁都不敢惹的叛逆少年。 但她又不敢回答“我确认了一下才认出来你”,不然以陆公主的矫情劲儿还要跟她闹,于是模棱两可地回道:“我也认出来你了。” 结果这话还是惹陆公主不高兴了:“认出来了还装不认识,也不来跟我说话?” 一提这事李西宁也来脾气了:“你还有理了?你军训第一天就带人干架,第二天在年级称王称霸,后来逃学旷课打架染头,让你交个作业比登天还难,回回考试年级倒数,稳居八百名开外,就你这样的叛逆少年,我敢跟你说话么?!” 越说,李西宁越气,眼神要是能吃人,陆宇翎早死了。 这下陆宇翎不吭声了,李西宁指出的这几桩罪行他一桩都不冤……但为了表明自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挺直了腰板看着李西宁,底气十足地回道:“我虽然打架旷课逃学染头,但是,我没早恋。” 李西宁想笑,却忍住了,板着脸回:“我管你早不早恋呢!” 陆宇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刀,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幽幽怨怨、期期艾艾:“呵,渣女!” 李西宁瞬间破功,又气又笑地瞪着陆宇翎:“你怎么这么讨厌呀!” “你看你又说我讨厌,我哪讨厌了?你见过我这么贤惠能干的公主么?”陆宇翎再次拿起了菜刀,勤勤恳恳地切菜。 李西宁哼了一声:“你就演吧,我看你到时候能生出来个什么!” 陆宇翎头也不抬,自信满满:“我能生个学霸,回回考试年级第一那种。” 李西宁非常认真地回:“我跟你说陆宇翎,你儿子以后要是真能回回考试年级第一,我建议你带他去查dna,很可能是抱错了。” 陆宇翎:“唉你什么意思李西宁?我儿子怎么就考不了年级第一了?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儿子?你把这话说清楚。” 这话说得,好像他现在真有个大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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