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俗话说的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尚未入仕途的贡士们,在此前的很多年都致力于读书考科举,就算有想要日后为一地百姓谋福的人,没入仕途之前就想这些,未免有些太早了。 最近这十几年来,在当今继位之后,策问题目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不管是教书先生,还是应考的学生,都根本就摸不着朝廷的脉络。 各个方面的都有,跟以往很大的不同就是不再拘泥于书本上的东西,不再辩证的问什么礼与法的关系,也不会问本朝哪位皇帝的政绩如何,避免了写一些歌功颂德的文章出来。 策问题目出的都很切合实际,学生们私底下练习的时候,自然也就是偏这个方向的。 不过实际要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想要真正解决一个问题要研究的东西也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做足万全的准备,可能把每一个题目都练到。 就像这次出的题目,那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治理一县之地,所需要的官职不过是正七品知县而已,对这些贡士而言,并非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而且这里面有一部分人初入仕途,官位就要高过正七品,即便是外放,那也是比知县品阶更高的官。 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难题,怎么都能写出几条道道来,但是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谁也没有真正的管理过一县之地,在此之前也甚少有人研究过这些。 有朝廷的邸报和民间各种小道消息,足以让贡士们对本次会试的前十名有所了解。 所以坐在魏时左右和后面的这些人,全都知道今年新出炉的会元,乃是一位七品知县之子。 虽说现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可这才来了几年,幼时肯定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东西也会比旁人多。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想羡慕也羡慕不来。 被羡慕的魏时,实际情况也没有比大家好多少,就算是充做嫡子教养的那些年,他也没有耳濡目染接触过这些。 一来,父亲从来都不会把公务带回家中的,二来,他从未去过县衙,自然也就不可能接触到这些。 在燕县的时候,他连朝廷的邸报都没有看过。 如果这次的策问题目是如何管理一州之地,那魏时还是稍稍有些把握的,因为他在柳州城的时候,是真的曾经见到过大伯处理一些简单的公务,而这些事情大多也从来都不会避着他和堂兄。 只不过这一次的题目是关于一县之地的治理,而并非是一州之地。 虽说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但是差别还是很大的,县一般都是隶属于州的,管理一个州要注意到的问题更多,可管理一个县,问题虽然不多,但要非常的细化才可以。 魏时对这方面也是门外汉,他既没有真真正正的管理过一个县,之前也没怎么收集过这方面的资料。 只能是把之前看大伯管理柳州城的经验照搬过来,然后筛选一部分,再慢慢的细化,最终将条理化的能够形成一个整体的方案拿出来,写出一篇策问。 这应该是魏时写策问,用稿纸用的最多的一次了,草稿确实没有打的,因为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再把一个完整的方案罗列清楚之后,魏时都直接在正式卷面上答题了。 因为事先已经想的足够细化和全面了,所以落笔的时候就没有多少迟疑了,行云流水,这句话还没有写完,下句话在脑子里就已经出来了。 停笔的时候,距离最终的交卷时间,只剩下一炷香的功夫了。 魏时抬头,明晃晃的两个人影就立在正前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这二位刚刚有没有下场巡视。 能穿明黄色的人,还可以到贡士们考试的保和殿来,也就只有当今和太子二人了。 魏时早在先前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一则是当今注重科举,据说每次殿试都会亲自过来一趟,当然,待的时间长短就不一定了。 二则,这次恩科,毕竟是为太子选人,太子新立,东宫需要的人手不仅多还要精,从会试的题目上来看,太子是真打算从这一批的新科进士当中选出人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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