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手帕,怜爱地为他擦拭沾在额头上的尘汗:“还没告诉阿姊,战况后来到底如何了?你怎如此快便回了?” 她又想起方才改道而去的那一支军队:“对了,方才阿姐在城头看到另支军队与你同行?何以又分道,不入我国境?” 跃点头:“是,那是穆**队。” 阿玄正在为他擦汗的手停住了,双眸投向他:“穆**队?” “是。” 跃手臂撑着自己,再次慢慢地坐了起来:“半个月前,王师退至大冥,我知再战下去,也只白白折损我士卒,故和老将军商议择道退兵,不料后路却被陈人所断,楚军随之压上,恶战半日,我与军士陷入包围,我也吃了一箭,就在我以为要全军覆没之时,穆侯竟领兵而至,击退楚陈联军,次日又战,穆人再胜,俘了陈侯,楚军便退至方城之内,不再应战,随后穆侯留了些兵马在沈国,自己送我回周,取道郑国,郑伯不敢不从,一路开放关隘……” 从跃口中说出第一个关于“穆”的字眼之时,阿玄便发怔,心跳加快,等他说完,她双目定神,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呼吸也随之有些不稳。 “……我解困之后,便派人往洛邑传书,阿姊,你们没有收到消息吗?” 阿玄恍若未闻,依旧发呆。 “阿姊!” 跃又唤了她一声。 阿玄终于回过神,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我解困之后,便派人往洛邑传书,你们没有收到消息?” 阿玄摇了摇头。 从沈国大冥至周,倘若不走郑国那条便道,中间迂回穿过数国,稍有不慎,信使在路上耽搁,或是意外,也是常有的事。 “消息竟耽搁至此!”跃神色懊恼,“我叫你们担忧了!对了阿姊,”他忽想了起来,“你既不知我已脱险回来,怎会在此处等我……” “跃!” 阿玄忽打断了他,注视着跃,迟疑了片刻,终于艰难开口:“方才你说……穆侯他亲自送你回的?” “他就在那支队列里?” “是。”跃点头,“天色将暮,我请他引军入邑,但他拒了,说另有事,要尽早赶回穆国,我留他不住。” 他看了眼阿玄,见她转头,视线透过车舆的望窗向着身后那个方向看去,目光凝然。 “阿姊,此次大冥之围,倘若不是穆人及时驰援,我此刻也断不可能回来。可是你们收到晋颐退兵的消息,便向穆人求助了?” 阿玄收回视线,慢慢摇了摇头。 跃道:“我猜想亦是如此。洛邑距离穆国有些路,一去一回,即便那时便向他求助了,穆人亦不可能如此及时赶到,应是他自己……” 他忽停了下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小心地看了眼阿玄的脸色,不再说话。 “他和你一路同行,可曾说过什么?” 阿玄沉默了片刻,问道。 跃摇头:“他出兵助我周室,亦救了我的性命,我数次想向他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