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挚在鸡还没叫的时候就爬了起来,穿上新的制服,难得的打上了领带,甚至连底裤都是新换的,是他最贵的一条纯棉内裤。 他像女孩子一样在镜子前捣鼓了半个小时,特意梳了一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脸上的胡渣也剃的干净,寸草不生。 如此庄重的装扮对他来说很少见,只在母亲再婚的时候有过。就如同这一天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仪式。 然而当他来到公安局的时候才发现,特么人人都是这样打扮的啊。 “早啊沈队~”一个男人走了过去,沈挚惊讶的发现陈年老宅竟然换衣服了,领口和袖口的黄渍也没有了,“这不科学啊……”用奥妙衣领净了吗? 这就好像是将万年不动的古老阁楼里的文物都翻新了一遍,扫去上面的蜘蛛网和尘土,让他们展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活泼。 只是这份活泼来的太怪异了而已。 “特么都打鸡血了吧,难道又有领导来参观?”他暗自嘟囔了几句,抬脚进了刑警队办公室。周顶天和郎雪贤都没有来,沈挚先把领带松了松,才艰难的喘了口气。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大头贴,手指头捻了捻。 “队长,你这么早啊。”郎雪贤忽然进来,他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啊啊是啊,今天起得早。”沈挚随手拿了份报纸翻看,郎雪贤叼着早餐坐到他对面,一手拿解剖本一手拿包子。 这个大胃王小法医其实是属于法医部的,因为办公桌空缺这种傻/逼理由才暂时呆在沈挚的办公室里,算作半个刑警队的人。 郎雪贤啃了几个包子,抬头看了眼对面似乎是坐立难安的沈挚,“沈队,你和卞馒馒很熟吗,你们是朋友?” 听到那个名字,沈挚头上的天线就竖起来了,“她怎么了?” “她是省会来的,级别和权限比陆大队长还高,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空降兵……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可以去接触的啊。”她挠挠头,“我不知道我说的在不在理,只是小时候班里的同学,何尝不是成小团体的呢。” “队长,你会相信市长的女儿会嫁给你吗?”郎雪贤这样说了,听在他耳朵里就是针刺一样的,沈挚腾一下站起了身,抿了抿唇僵硬道:“她不是市长的女儿。” 郎雪贤看着沈挚逃也似的背影忽然说不出话来,队长,当局者迷。 沈挚去到了局里的大食堂,这里提供免费的早中餐,虽然菜色比较普通,但有些家里困难或者不方便的人都会来吃。 沈挚一般都是在外面买了包子吃,偶尔也会来食堂吃一碗阳春面,算是标配。 他孤身一个坐在铁桌子前面,心里却像碗里的面条一样,千缠百绕。 筷子戳着里头的小白菜,撕成一条一条的:她是喜欢我的……她不喜欢我……她一定喜欢我的……她不喜欢我。 春心萌动的男人,不分中年少年,他紧张而可爱的心理,就像是此时季节初绽的海棠花。 相思算什么,早已无人在意。 “哎哎哎,你们看。”几个坐在靠窗位置的警员喧闹起来,攀到窗棱那里朝外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围过去,有的甚至还朝外走的。 沈挚潜意识的站起身,他努力昂着脑袋看出去,见一个丽影从开满粉色花朵的花树下走过,调皮的花瓣落在她发间,让人想帮她摘去。 他真的忘了一件事,能让所有人都打扮的整整齐齐来上班的,除了领导,就是美人。 “这就是姓卞的特派专员?该不会真的是公安厅长的亲戚吧。”有人议论着。 “消息准确度有五成,没关系也是认识。” 一个十足美丽的,年轻的,有家庭背景的,前途无限的女人,足以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 沈挚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撂下筷子,拨开那些挤挤攘攘的人走了出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追了上去。 “馒馒!”她猛地停住脚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