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果然是少了一个人,心中终于安定下来。与程徽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对曾文和颜悦色道:“曾主簿这次帮了本王大忙,待事情了结后必有重谢。先去客房歇息,晚上时还要请主簿再过来一趟,见见故人。”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若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曾文连连拱手,随着黄芪一同下去了。 “这下好了。”他走后,楚清音面露喜色,“有人证在,南梁欺诈在先,有理也要变成没理。” “正是。”程徽笑着点头,“在下这就给礼宾馆送信,等晚上王爷回来后,亲自揭穿那虞冕的骗局吧。” 距离青窈死后已过了十三天。司隶校尉那里依旧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而南梁与北周的谈判也陷入了僵持状态。北周的官员们似乎是得了上头人的指示,一个一个都变得硬气起来,寸步不让,任由僵局就这么拖了下去。 然而,在旁观这样眼中看来、本该心焦如焚的虞三公子,却是反倒重新镇定下来,甚至恢复到了最初刚刚来到京师时的状态。北周用了一个拖字诀,他居然也不着急催促,也就这么陪他们耗着。 “三公子,那个襄王又要做什么?”看着虞冕将请柬合上,放到火上点燃,红釉惴惴不安地问。 “该来的,终归要来。”虞冕答非所问地叹了一声,神情却是淡然的。“红釉,我有一事要嘱托于你。” “三公子请吩咐。” “这是我的私印。”虞冕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递给红釉,“此番赴约,倘若我一去不复返,你便把它交给曹侍卫,令他代行我的职责,带着众人返回南梁。得了一个虞三,北周应是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说罢,在红釉惊骇的目光之下,青年裹紧了身上的黑狐裘,深深吸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 戌时一刻,襄王府。 “一面怀疑本王是导致公主自杀的罪魁祸首,一面又毫不在意地前来赴约,看来虞三公子的义愤,也就只值这点程度罢了。”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青年,秦景阳出言讽刺道。 “襄王单独邀约,这是何等荣幸,在下岂能不来。” “单独?”秦景阳皮笑肉不笑地道,“本王可没说过是单独。正好府上还有一位客人,也是虞三公子的相识之人,一同见见吧。”说着扬声道,“请曾主簿过来!” “虞……虞侍中。”虞冕的名气太大,会川地处两国交界,对于他的事迹听得自然比北周内地更多。尽管知道自己是被襄王找来助拳的,在面对这位虞三公子的时候,曾文还是显得有些胆怯,勉强提起胆子拱手道。 “居然能将曾主簿寻来,襄王果然神通广大。”虞冕扫了一眼秦景阳,“也就是说,如今这禁足令,已是一纸空文了。” “现在还不是,但是很快就是了。虞三公子可知道本王要说什么了?”秦景阳挑眉,看向虞冕。后者沉默不语,襄王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你先是带了个假公主过来与本王和亲,之后又陷本王于不义;趁着本王被禁足于此时居然也不赶紧离开,反而得了便宜卖乖,赖在京师不走。虞冕,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他说道后面已是声色俱厉,曾文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战战兢兢。谎言被戳穿,虞冕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惊慌意外的神情,只是叹了一声道:“自从襄王开始有所怀疑之后,在下就没有指望过还能够全身而退。” 秦景阳皱眉:“此话何意?” “在下倒想问问,襄王将在下请来,又是什么意思?”虞冕不答反问,“你既已得了曾主簿,最直接的举措自然该是带着他去见闻校尉或是令兄,向他们揭发一切。可为何襄王这么做?” 秦景阳盯着他,半晌,露出了恍然的神情,随即脸色就阴森下来。“曾主簿。”他沉声道,眼睛依旧看着虞冕,“你先下去吧。” “是……是!”这副架势,不用想也知道后面的话不是能随便听的。尽管只是被喊出来溜了一圈,曾文还是如逢大赦,忙不迭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屋内又只剩下了秦景阳与虞冕两人。摄政王微微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虞冕,一字一字道:“你算计本王。” “不敢。”虞冕一改入席后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恭敬拱手,“襄王的计划与行动,并非在下所能干涉。在下所能做的,仅仅是在旁边顺水推舟一把罢了。” “那你倒说说,本王有怎样的计划与行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