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迢迢,跋山涉水,明知公主身上有问题,却依旧要来到北燕,执行和亲。为什么?因为忠诚?襄王对此存疑。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必须带着令人满意的结果回去,否则就会遭到责罚。责罚来自于谁?不言自明。 使臣团众人,真公主与假公主——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的话,虞冕,从一开始就都深陷入了孟煦的布局当中,哪怕知道前方是陷阱,也只得义无反顾地跳下去。那位心机深沉的南梁国主,定是早已预料到了这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并且还贪心不足,想要在借机打压虞家的基础上,再将他秦景阳算计进去。 “孟煦……你好毒的心肠,好大的胃口。”拳头攥紧,秦景阳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中寒光乍现,冷厉凛然。“想要令本王与虞冕相杀,而你坐收渔翁之利?本王便偏不让你如愿!” 楚清音是没有任何渠道得知外界的动向的,所以尽管秦景阳再心急如焚,也只能强自装作平静的样子,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梳洗,用饭。吃饭间映玉在旁边侍立着,他做出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今日大姐和姐夫可是在家中?” “是的,姑娘。”映玉回答,“大姑娘与郡王昨晚便回来了。” 秦玉昭身为皇室宗亲,自然在京城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与楚汐音入京,也合该住在那里。但楚汐音总是挂记着自己的妹妹,一天中有大半日都要跑来拈花楼,若不是襄王殿下三番五次地严词拒绝,说不定都要晚上“姊妹”俩抵足而眠,说些闺房秘话。郡王府与相府隔了小半个京城,爱妻如命的秦玉昭自然不舍得让妻子每日来回奔波,于是和岳父楚敬宗打过招呼之后,间隔几日便会去到妻子出阁前所居的暮雪斋小住。 “哪怕其他的路子都断绝了,本王也不会去向你求助”,想起从前两人吵嘴时自己对秦玉昭说过的话,襄王殿下觉得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脸打得真是啪啪直响。楚敬宗告诫过他不要与摄政王府多扯上关系,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任何事情,能找的也只剩下这个堂哥了。因此,就算再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秦景阳也只得去找秦玉昭询问事情的最新情况。 好在现在顶的是楚清音的皮囊,不然本王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折在这儿了。走在前往暮雪斋的路上,秦景阳心有戚戚地想。他倒是忘了,如果没有身份转换的事情,自己根本不会落到这种消息闭塞的境地中来。 由婢女们引着进了屋,秦景阳一抬眼,便看到那夫妇俩一坐一站,俱是神色凝重地沉默着。屋内笼罩着一阵愁云惨雾的气氛,就连两个小的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乖乖的在一边坐着,不发出半点声音。见他来了,楚汐音起身迎上前,勉强露出一个笑:“阿清来了?快坐吧。” “阿姐这是怎么了?”秦景阳装作疑惑的样子问。 “礼宾馆出事了。”楚汐音敛了笑意,叹气道,“今早传来的消息,那位常宁长公主在自己的房间内上吊自尽,并且留下一封遗书,说是白日里受了襄王的玷污,不堪其辱,愤而寻死。” 秦景阳:“……”不是口头侮辱吗? 瞧这以讹传讹的危害性,这才多长时间,自己的行为就已经从嘴上花花上升到动手动脚了。这还是在消息封锁,只在小部分人之间流通的情况下,要是真闹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他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升级成四处作案的采花大盗了? 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从事发起到现在,襄王殿下第一次意识到了尽快解决此事的紧迫性。 “襄王……玷污了公主?”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秦景阳的表情是真心实意的难以置信。“我曾与襄王见过一面,并不觉得他是如此……孟浪轻狂之徒。那现在怎么样了?襄王作出回应了吗?” “使臣团的首领虞冕清早进宫求见圣上,襄王得到消息后也赶了过去。”秦玉昭走过来,接过话头。秦景阳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的是朝服,显然一大早也被折腾得不轻。“适才圣上已下了旨,将襄王暂时软禁,王府限制出入。另一边,则命令司隶校尉闻冲负责此案,追查公主之死的真正原因。” 闻冲?秦景阳下意识一惊,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以自己的地位与南梁公主的身份,将这件案子交给专司监察王侯之事的司隶校尉处理,的确是最妥当的安排。如此也好,闻冲虽然是秦煜阳的孤臣,但性情秉直处事公正,绝不会做出指鹿为马、颠倒是非之事。况且他确实在审讯破案上颇有一手,若是在自己那边的证据拿到之前,罪名就已经洗脱,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不然……干脆这次暂时与闻冲联手,借他这把刀来对抗虞冕?毕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