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一莞尔,将羊皮纸往地炉里一扔:“可不就是柏奚?你成了我的柏奚,你妹妹姻河也会对我死心塌地,这一手棋我下得好不好?” 离无障朗声大笑,抚掌称赞:“好极,好极。” 羊皮纸焦枯变黑,被白昙轻轻一吹,就在风中碎成了齑粉。 他垂眸盯着灰烬中一星溅起的火种,明明灭灭:“师兄,你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只是我这人命犯煞星,你看,凡与我有牵扯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可我虽不懂什么大恩大义,也不似巫阎浮那般冷血,你既跟了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必竭尽全力不让你死。” 离无障听他如此说,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师尊是否当真如他所说那般冷血,世上除了自己,确是再无几人知道。可这真相,白昙许是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人都被他亲手挫骨扬灰了,知道了,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这世间痴嗔怨怒,不都皆源于活着求不得,死了忘不掉? 白昙既然选了断舍离,那便由他断舍离。 …… “教主的意思,无障明白。”离无障戴上面具,转过身,胸膛上已隐约浮现藏宝图的纹路,又被他披上的衣袍掩住了。 “此次出行,危机四伏,本座不想暴露行踪,你一个,姻合,姬毒,再加一个索图,便足矣。你且去挑个罗刹,扮作本座的模样,让其他三位坛主大张旗鼓的护送,与我们兵分两路。” “教主想的不错,这次去武林大会,路上得万分小心。”离无障不无担忧地放轻声音,“正巧,属下听说,近日有波斯来使的队伍要去焉耆,正巧是去罗布泊方向的,与我们同路。不如,我们混在其中?” “混在其中?”白昙眼中闪过一丝利光,“为何不干脆李代桃僵?那波斯来使到没到达焉耆,又干我们何事?” 离无障哑然失笑:“那倒也是。我们何时出发?” “自然,是要趁夜。” “明白。”离无障又问:“药人也要一并带上?” 白昙蹙眉:“把他放在这儿,不是一转眼就会给人偷了去?本座现在可离不得他的血。” 离无障面露忧色:“恕属下冒昧多问一句,教主现在多久饮一次那药人血?” 白昙有点不耐:“一日……一次。” “那么请教主自今日起,一个月内莫要再饮。”离无障沉声道,“鬼藤养的药人血不是寻常药物,虽可解百毒,补内力,但万物皆是物极必反,属下虽不知饮多了会有什么后果,也要提醒教主谨慎些。” “知道了。”白昙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快些去罢。” 吩咐扈从收拾好了行装,他才想起该把藏经阁里那些秘籍藏好,免得被人偷了去,便匆匆前去,将里里外外的机关全都加固了一道。 ...... 嘶嘶.....嘶嘶...... 寂静之中,响起一丝诡谲声响,似一只蛇在滑行。 巫阎浮眯起双眼,循声望去。 几步之遥的一根石柱上,赫然缠着一条红鳞毒蛇,它立起三角形的头,蛇信一吐一缩,俨然是正蓄势发动致命一袭。 他却视若无睹的敛了目光,端如一尊石雕。 “师尊……是你罢?”那蛇摆了摆尾,竟发出人声。 “三魂六魄只余一魄留在尸身内,也跑不出这天山外……” “是又如何?”巫阎浮面无表情,伸出蔓藤缠绕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