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什么字也没有,应该是一封信的边角之处。想来是田炎走得匆忙,许是等到纸张有字的部分烧干净了便匆匆走了,并没有想到会留下这么一小张空白的边角来。 荆彦见公仪音宝贝似的捡了张细碎的纸张出来,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由也跟着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狐疑的目光在那纸张盯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得不解地看向公仪音道,“无忧,这纸张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啊?” 公仪音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夹起那张细小的纸片,然后放在阳光下看了看,眼中显现出一种凝重的神色。 半晌,她才沉声道,“你说得没错,这张纸上,的确什么都没有。有问题的,是这张纸本身。” 荆彦愈发狐疑起来,皱了眉头道,“有问题的是这张纸本身?什么意思?”他无奈地撇了撇嘴,看向公仪音道,“无忧,我可不是九郎,没有那一点即通的本事啊,你能不能说得透彻一些?” 公仪音转了目光看向他,眼中神色沉沉如墨。 “这种纸,叫做玉版纸。玉版纸纸笺制作精良,质地硬密,防蛀抗水,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模样,色泽莹润如玉,故而称玉版纸。” 荆彦张大了嘴,神情微讶,呆呆地看着公仪音道,“无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公仪音的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玉版纸纸屑上,阳光下,它的色泽愈发莹润剔透起来。 她幽幽启唇,一字一顿道,“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玉版纸,乃皇族专用纸。” “什么?”荆彦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公仪音,“你是说,玉版纸,只有皇族才能用。” 公仪音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 “那这会不会是太子写给田炎的信?” 公仪音沉吟着摇摇头,“若是太子写给他的信,田炎完全没有必要烧毁。我想,这信,一定是田炎的幕后指使写给他的!” “那……这么说……莫非……莫非高琼是潜伏在主上身边的人?!”荆彦心中愈惊,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看向公仪音问道。 荆彦是秦默在延尉寺的心腹,高琼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否则秦默也不会派他来协助公仪音查案。 听到荆彦的疑问,公仪音陷入了沉思。 如果高琼当真是潜伏在主上身边之人,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内侍?!可是这么一想,还是有许多问题想不通。 一则,高琼虽然恨公仪氏,但是会因此而甘心情愿做一个低人一等的内侍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想颠覆公仪氏的统治又有什么用了?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哪一个朝代是内侍为君的。 二则,先前种种迹象都表明,高琼想发动政变,最有可能是隐藏在军营当中。如果两种可能性相对比的话,她还是宁愿相信高琼是军中之人。 难道说,高琼果然与父皇相交甚密,因此才从父皇那里得到了这玉版纸? 公仪音眉头紧锁,眼中笼了深浓雾气。 见公仪音也面露不解之色,荆彦知道她暂时也没有想明白,遂也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公仪音抬了头,“这一小张玉版纸只是线索之一,我想……我们还可以从另一方面着手。” “什么方面?”见公仪音又有了新的想法,荆彦不由眼眸一亮,抬头看向公仪音。 “就是从那盆天香牡丹着手。”她目露坚毅之色,“天香牡丹绝非凡品,据我所知,便是皇宫中也没有天香牡丹的存在。而天香牡丹的培育又是困难非常,想来整个建邺的存货也不多。田炎既然是个杀手,就不可能真正懂得天香牡丹的培育之法,他当初进太子府时献给太子的那盆天香牡丹极有可能是从别处买来的,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能定查出些什么来。” 荆彦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要不要我派人去查?” “不用了,此事需暗中进行,我派人去查就好了。”太子一案涉及的各方利益错综复杂,动用延尉寺的力量,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还是用秦默手下的暗势力更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