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的内力化了开来。但到底事先没有准备,身子还是止不住朝后踉跄了几步。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众人并未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宇文渊突然出了手,带起一阵森凉掌风,殿内燃着的红烛簌簌地扑腾了几声,映得殿中人影重重,气氛愈加凝滞起来。 除了在场的极少数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秦默有武功,因此焦点都集中在了宇文渊身上。安帝只看见宇文渊贸然出手,不由面色一沉,一拍身侧的几案,怒吼出声,“放肆!” 门外突然涌入许多手持器械的期门骑,将宇文渊团团围住。 安帝盯着宇文渊,眸色沉暗,声音亦是沉厉,“睿王,你私自潜入我国已是可疑。看在北魏南齐两国邦交的份上,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若想来参加重华的婚礼,朕也欢迎,可你若是来捣乱的,可就别怪朕不客气了。朕相信,炎帝若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宇文渊看着四周脸色肃然紧盯着他的期门骑,知道自己若硬闯怕是没有胜算。忽而眸色一转,朝安帝行了个礼,露出一抹笑意道,“陛下误会了,我当真是来参加重华帝姬的婚宴的。” 他微微转了身子看向公仪音,语中脉脉深情,“我心系殿下,奈何殿下心中早有他人,世事无奈,莫过于此吧。我所求不多,只恳请殿下能最后同我喝一杯。喝完这一杯,我会把对殿下的情意深埋心中,再也不会打扰。” 宇文渊本也是姿容傲然的男子,如今这般深情款款说来,竟也博得了在场不少女郎的好感。看向公仪音的眼中纷纷露出艳羡之情。 重华帝姬可真是好命,不光出生高贵颇得圣宠,又嫁了如秦九郎这般风雅高洁的郎君,如今竟还得北魏睿王这般惊才绝艳的男子念念不忘。 她们长叹一声,也只得感叹同人不同命了。 安帝打量了宇文渊几眼,见他面露诚恳之色,眼中一派神情,不由心中泛起了嘀咕,莫非这宇文渊,当真只是为了重华而来?他也曾经年少过,知道情字有多惑人,这么一想,眼中疑色退去些许。思考片刻,看向公仪音道,“重华,你的意思呢?” 公仪音有些犹疑。 一方面,她并不想同宇文渊再有过多牵扯,可另一方面,她又想快点化解这僵持的局面,早点和秦默二人世界。 她能感受到身前秦默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冷意,深吸一口鼻端幽幽的寒竹香,公仪音下定决心开了口: “重华不善饮酒,还是请我的驸马代我喝一杯吧。” 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泠悦耳,可听在宇文渊心中,却一片深浓寒凉。她是当真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竟然连一杯酒也不肯同自己喝。自己一听到她要成亲的消息就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往南齐赶,好不容易赶在两人入洞房之前到了,她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自己。 宇文渊攥紧了拳头,眼中划过浓浓的不甘。 忽然,他手一扬,一阵劲风朝公仪音袭去。 他动手太突然,周围的期门骑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秦默墨瞳一狭,来不及思考,反手大袖一挥,将他的力道化开了去。 宇文渊勾了勾唇角。 果然关心则乱。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伤害公仪音,他要的,正是秦默的出手。 两股力道在空中相撞,激起阵阵劲风。公仪音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道冷风袭来,下一刻,突然眼前一亮,原本罩在头上的大红喜帕被强风一吹,竟被掀开来,在空中飘扬着打着转落在了地上。 绝色容颜一览无余。 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公仪的艳绝无双的面容之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了这样美得惊人的梦境。 他们面前的公仪音,一身大红嫁衣艳烈如火,衬得其肤如凝脂,红唇玉肌,顾盼流转间美得活色生香,勾人心魄,仿佛千万种风情集于一身。然而桃花般娇艳面容上的那双杏眼,却是格外的清透明净,带着雨后清空般的灵秀,又仿佛融化了漾漾秋水的神韵,让她的容颜显得生动逼人,却又艳而不俗。 恍若盛开在皑皑极地之巅的曼珠沙华。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公仪音,美得就像致命的毒药一般,带着要命的惑人魔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