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对朕的怨气撒在你的身上……朕不想你去自寻羞辱。” 公仪音弯了弯眼眸,看着安帝笑得心无芥蒂,“父皇别忘了,我不只是您的女儿,我还是母妃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骨肉。就算他们真的不喜我,看在母妃的份上,也不会对我如何的。而且,万一我的拜访,能够打破两家之间的坚冰,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收了些笑意,望着安帝一字一顿道,“父皇,现在邪教猖狂,朝中蠢蠢欲动,我想,您应该不介意得到更多的支持。您别忘了,顾家虽然不再入朝为官,可顾家出了那么多大儒,朝中的官员许多官员都是顾家的门生。” 安帝的脸上显出一丝错愕的神色,他定定地看着公仪音,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公仪音,依旧那张是熟悉的容颜,可眉眼间却不知何时多了几丝自己读不懂的神情。 她就这么淡然而从容地望着自己,从容得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 可安帝此时却深刻地感受到—— 他这个从小捧在手心的小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她的容颜肖似相宜,可性子,却比相宜更为坚毅而冷静。如果……如果她是男子该有多好? 安帝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 公仪音将安帝眼底的波动尽收眼底,她浅浅一笑,接着往下说,“所以这个时候,父皇绝对不宜在树敌。趁着年关的热闹,重华也有理由走一遭顾府。若是能改善两家之间的关系自然好,若是不能,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还让顾家看到了父皇和重华的诚意,又何乐而不为?” “罢罢罢!”安帝连说了三声罢,语气中带着欣慰,带着慨叹。他抬头看着公仪音,“你便去吧,不必想着替父皇同顾家搞好关系,父皇只是不希望,你从小没了母妃,却连外祖家的亲情也不能享受到。” 公仪音快速低头,“谢谢父皇。” 她迅速地用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涌上的水珠。纵然父皇有万般不是,他对自己,却是不带一丝杂质的好。不禁心生惆怅,如果她和父皇,只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女该有多好? 只是,慨叹归慨叹,前路未知,她还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这时,刘邴从殿外匆匆走入,停在殿中朝安帝行了个礼,目光在公仪音面上一扫,很快垂了头,“陛下,曲淑媛在殿外求见。” 安帝皱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听出安帝语气中的不快,刘邴微微迟疑了一瞬,硬着头皮道,“曲淑媛提了个饭盒,说是……说是亲自做了几个菜,想过来同陛下一道用午膳。” 安帝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让她回去吧。” 刘邴应一声是,刚要退下,公仪音却清清冷冷地开了口,“刘中人,等一等。” 刘邴复又转身,恭恭敬敬朝公仪音一礼,“殿下还有何吩咐?” 公仪音转向安帝,带了几丝撒娇的口吻,“父皇,这大冷天的曲淑媛还亲自下厨,难得她这般有心,不如请她进来吧?重华也沾父皇的光饱饱口福。” 安帝半信半疑地看着公仪音。 他是顾及到重华的情绪才让刘邴请曲华裳回去,怎么重华自个儿却让她进来?她不是向来不喜欢自己后宫这些莺莺燕燕的么? 公仪音看着安帝笑得纯粹,“我虽对曲淑媛谈不上喜欢,但她对父皇一片真诚,重华自然不能阻止。父皇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的。”一眼看穿安帝的顾虑,公仪音笑意盈盈解释。 见公仪音如此识大体,安帝便遂了她的心意,让刘邴叫了曲华裳进来。 很快,手中提着食盒一袭浅碧色曳地长裙的曲华裳跟在刘邴身后款款而入。公仪音看着分花拂柳而来的曲华裳,眉眼间闪过一抹厉色。 曲华裳。 以她如今的受宠程度,不可能没有在甘泉殿安了人。既然安了人,就必然会知道自己在此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巴巴地赶来,要么,是借机邀宠,要么,就是想刺激刺激自己。既然她巴巴地自己送上门来,公仪音又怎么会让她失望呢?唇角勾起一抹凉淡而残忍的笑意,落在曲华裳身上的目光愈加幽深起来。 曲华裳行到殿中,袅袅朝安帝一福,“妾见过陛下。”又望向公仪音,笑意盈盈道,“殿下也在。” 公仪音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在她浅碧色的裙衫上一顿,很快若无其事地转开来,飞速地掩下了心底一丝嗜血的残忍。 浅碧色。曲华裳,你在今天挑选这个颜色,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安帝看向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曲华裳,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若是平日,他自然享受这样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站在自己面前。可今日他才同公仪音推心置腹过,心中对顾贵嫔的思念被无尽勾起,再看曲华裳这样的打扮,难免有了东施效颦之嫌。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