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筠“哦”了一声,“秦五郎最近圣眷正渥,看来升迁指日可待啊。” 秦默笑笑,不置可否。 荆彦好奇接口道,“九郎,你何时给主上去的信?秦五郎竟然刚刚好在这个时候赶到。” “中丘县发现那座铜矿之后,我就觉得此案显然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许多,而深泽县情况不明朗,单凭我们几个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荆彦愈发讶然起来。 居然从那个时候就想到了如今的局势,秦九郎的思维果然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可以企及的。 公仪音咬着下唇,情绪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廷筠望一眼面色淡然的秦默,再看一眼神情纠结的公仪音,打着哈哈道,“那个,早上起太早了,我先回房补个觉。司直,你一道吗?” 荆彦“啊”了一下,“我不困。” “没事,那也可以回房休息一下。”说着,连拉带扯地将荆彦拽了出去。 听得荆彦此起彼伏的嚎啕声渐渐消失,房内便只剩下了公仪音和秦默两人。 公仪音低垂着头,心中想着心事,怔怔地望着秦默,竟是半晌未曾开口。 秦默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她身侧坐下,温柔的眉眼望来,“阿音可是在怨我不曾将五兄之事告诉你?” 公仪音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圆溜溜的眼中闪动着娇憨之色。 秦默笑得愈发欢了,伸出玉白修长手指一戳她的鼻尖,“阿音这是何意?” “原本是怨的,后来听了秦五郎一席话,便不怨了。”公仪音老老实实道。 秦默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鸦青的头顶,呼吸绵长而温热,喷洒在公仪音洁白细长的优美脖颈之上,激起微微的颤栗。 “阿音,这潭池水,终究是要乱了。”良久,公仪音才听得他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 公仪音被他抱在怀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出他淡淡鼻音中的慨叹之意。 似被秦默的情绪感染,公仪音亦是淡淡叹一口气,反手抱住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不怕,我会永远陪在你身侧。” 她的长发被秦默弄乱了些,乌黑细碎的发丝飘落颊边,映衬出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的好颜色。 秦默抱住她的手收紧了些,没有出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 时光缓缓流淌,世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只剩两颗隔得极近的跳动的心。 良久,秦默松开了公仪音,低低垂眸望去,他们的眼瞳中,有彼此的身影摇曳,在细碎光影中模糊成飘忽的涟漪。 又陪秦默静静坐了一会,公仪音回了薜荔院。 一进房中,她屏退伺候的女婢,在房中小几前坐了下来。等到女婢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方才从袖中掏出秦肃交给她的那封信。 白皙的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拂过,信封上的一笔一划在她看来都无比熟悉。父皇曾手把手教她如何执笔如何写字,她亦曾坐在父皇身侧看着他批阅奏折。 明明离京不过月余,一时间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将信封裁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不过薄薄两页,拿在手中却重逾千斤。公仪音压下胡乱飘摇的思绪,将信纸展开来。 “重华,见信安……” 跃入眼帘的是五个大字,公仪音恍惚见到父皇伏案执笔的身影,刹那间泪意涌上,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抬手拭了拭眼眶,定了心神继续往下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的斥责竟一句没有,整封信都只有对公仪音的思念和担忧之情,溢满字句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