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叩首毕,祭香入得祭祀青鼎,虞归晏长叩首,礼部颂词同时而起,乔氏一众族人亦叩首跪了下去,以听颂词。 告知先祖后,虞归晏与乔锦瑟一道回了闺房,再换上了赞文嘉礼的吉服。赞文嘉礼所着吉服乃是婚仪之中,除却祭祀告天一礼中最为隆重华贵的礼服。交领裙裳呈正红色,足有十层,意为姻缘十全十美,层层叠叠压着,最外还罩有一件正红色滚金描凤广袖吉服,虽华美雍容,却是颇为繁重。 虞归晏在女官的伺候下穿好了吉服,坐在铜镜前,由嫡姐梳妆。为新嫁娘梳妆本该是嫡母的份内之事,但齐王世子妃情况特殊,嫡姐又是魏王妃,由嫡姐为新嫁娘梳妆,倒也说得过去。 其实本也不必乔锦瑟全权为虞归晏梳妆,礼制上,她只需要在最后,象征性地梳三下,念贺词即可。但乔锦瑟与虞归晏姐妹情深,执意要亲自为她梳妆打扮,女官们又顾忌着乔锦瑟魏王妃的身份,也便由着她,仅是高举托盘,侍奉在侧了。 最后一下梳到尾,乔锦瑟搁了玉梳,取过华美庄重的凤冠,小心谨慎地为虞归晏戴上,而后又取过珠钗,仔细地簪入发间。一切事毕,她双手轻放在虞归晏肩侧,微低了头:“晏晏很美。” 虞归晏本是有些恍惚,忽然听得乔锦瑟的声音便回了神。镜中,有两三分相似的面容轻贴,头戴凤冠,身着正红色吉服的女子端庄华美,另一个身着正红色衣袍的清雅女子也难得地作了庄重打扮,头戴王妃华贵珠钗。 她微侧了头,对着嫡姐笑了笑:“谢谢姐姐。” 这一句话,原身也是想对嫡姐说的吧? 嫡姐为原身舍弃了那般多,连自己的婚事都葬送了,她却无以为报。 乔锦瑟为虞归晏正了正衣襟,柔声笑道:“谢姐姐做甚?这都是姐姐该做的,姐姐希望晏晏今后能与齐王世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她与寒雪有缘无份,可她不希望晏晏重蹈覆辙。 临安王管渐离,字寒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寒雪。 姐妹俩低声耳语间,外头来了丫鬟,附在女官身边低语了两句,而后恭敬地退到了一侧,女官在乔锦瑟止了话语时,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王妃,世子妃,齐王府的仪仗已是到了,该出闺阁,拜别老太君与尚书大人了。” 听得女官的提醒,虞归晏这才注意到外头不知何时起了喜乐声。 乔锦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站直了身子,握住了虞归晏的手:“走吧,我们该出去了。” 虞归晏微点了点头,便与乔锦瑟一道出了闺阁。乔老太君与乔尚书都等在正堂,乔云烟与乔遥积也在。姐妹两见着乔锦瑟与虞归晏进来,具是微低了头,无人看得清两人眼中的神色。 乔老太君扫视了乔云烟与乔遥积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乔锦瑟姐妹身上,精明的眼底意味不明。待得虞归晏走近,她敛了眼底深意,接过相如托盘中的禁步,一边为虞归晏佩戴上,一边嘱咐道:“踏出我族大门,你便是闻家妇了,当谨记为媳为妻之训,孝顺王爷,为世子分忧,于二公子谦让,待族人承主母之遗风。” 乔老太君压禁毕,虞归晏敛眉,遮住眼底不喜情绪,叩首拜别:“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而后,她又至乔尚书面前。尽管她心里明知乔老太君与乔尚书之行径,对乔老太君的刁难,乔尚书在林氏和原身母亲一事上的迟疑不决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今日是她大婚,她不能在此时流露出任何异样。 她此刻流露出任何异样,不过是徒让京中勋贵看了笑话罢了,还是笑话她不敬长辈,对于乔老太君与乔尚书没有半点影响。 乔尚书瞧着面前看似恭顺的两个女儿,不由得有些恍惚。大姐儿与二姐儿都是华氏所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