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赌场的工作人员都腾出手来向雅子点头示意、还有上前来鞠躬的,很显然,这个赌场……和上面那一整间酒店一样,也都是“神武会”的产业。 要说这地方和那些开在地上的赌场有什么区别,可能就是对赌注的限制更少些:从美丽的女郎,到年幼的孩子,从新鲜的器官,到走私的文物……那些占有了大量金钱和社会资源的人,在这里肆意追逐着赌博所能带来的最大刺激,他们仿佛在用行动向世人昭示——如果让一群人在腐败的土壤上寄生了太久,人类那膨胀的欲念将能结出何等病态和丑恶的果实。 …… 一路无话,一行人径直来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包间里。 奢华的装潢和家具在这地方算是见怪不怪了,此处也不一一赘述;待榊、索利德和雅子三人在一张圆桌的两边分别落座之时,几名黑服保镖也已将房间的大门关好,并守住了这唯一的出口。 “二位要喝点什么吗?”雅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很随意地抬起一手,冲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保镖真田摆了两下,也不知那个瞎子是怎么察觉到的、更不知他是如何从这个简单的摆手动作里解读出信息的……反正他在雅子摆手之后,立刻就转身到了房间一侧的吧台,拿了一瓶瓶装的冰镇蓝莓汁过来。 “我不需要,谢谢。”另一边,索利德很普通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而榊的回答却是:“清酒一壶,要放了一年左右熟酒,温到35度。”本以为他的话到这儿就完了,不料,“还要半只白斩鸡,竖切,得有翅有腿,蘸料要用高级点的酱油配葱段打花镶边,酱油里再加一丢丢芥末;另外再给我弄盘凉拌豆腐,要嫩豆腐,用竹菜刀来码、不能沾上铁味,刀工要细腻,撒上柴鱼片,嗯……这个就不要用酱油调味了,用味噌和萝卜泥做个酱好了。” 换了别人、或是在别的地方,当主人在赌桌上听到这种要求,八成会甩回去一句:“我就问你一句喝什么,你特么以为这是在饭店点菜呢?而且屁要求还那么多?” 但是,雅子不会这样;神武会的高级赌场,也不会这样待客。 “看不出来……你还挺讲究啊。”雅子说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一名黑服,“你都听见啦,去安排一下呗。” “是。”那名黑服也没有任何异议,得到指令后,他即刻应了一声,冲着雅子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这也算讲究吗?”几秒后,榊用那种蹬鼻子上脸的语气接道,“这已经很随便了好吗?” “哦?那你说怎么才算讲究呢?”雅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真要讲究的话,对每一种食材和佐料的产地以及制作工艺也得有要求啊。”榊又道。 “这你可以放心,这方面我本来就有把关。”雅子回道。 “呵……怎么个把关?全都挑最贵的买?”榊笑道。 “榊君,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以价格的高低来评断事物贵贱的人吗?”雅子又喝了口蓝莓汁,再接着道,“服装、食品、药物、珠宝、护肤品、房产、汽车、名不副实的空壳公司……所有这些能被称之为‘商品’、可以‘交易’的东西,其价值无非取决于商人的贪欲和其能给消费者带去的感受。 “我们将这种充斥着‘虚假’的游戏称为市场规律,但实际上,那只是掌控着游戏规则的权力者们和寡头资本家蚕食民众的一种模式而已。 “大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就是反应在下层建筑层面的一些表象,比如……某件东西的价格高到令人咋舌,然后他们就会说,‘只有傻瓜才会买那么贵的东西,那根本不值得’。 “有趣的是,这句话本身是正确的,只不过,由一个想买却买不起的人说出来,和由我说出来……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雅子说这话时的语气并未透出丝毫的高傲,但正是这种态度,加上她所说的内容,更易引起很多人的不适。 “而‘赌博’就不一样了……”她的话还在继续,“两个人押上彼此所认同的‘价值品’,无论那东西对世人来说是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最后,胜者夺走败者的一切,即便那对他/她来说也未必有用……再没有比这更刺激、更荒谬、更真实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