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处罚决定已经出来了,发在内网。我转发给你?”她道。 乔宇颂的心咯噔了一声,说:“好,谢谢。”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挂断电话的乔宇颂打开领导发来的文件,看见里面出现一个准确的时间,顿时松了一口气——三个月,挺好,起码不是无限期。 可是,想到这三个月恰巧宋雨樵都不在,乔宇颂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泛凉。这对他而言真是很大的挑战,乔宇颂想象不出来更大的挑战是什么,会是分开更长的时间吗?更长,是多长? 乔宇颂实在不想在已经焦头烂额的此时再给自己找麻烦,他晃了晃脑袋,把还没有出现的忧虑甩掉。 他回到屋里,发现宋雨樵恰好放下手机,便道:“还没吃?” “等你。”宋雨樵说。 落座后,乔宇颂说:“处分结果出来了,停飞三个月。我请了休假,从明天开始能休一个星期。” 宋雨樵看他的心情比较稳定,点了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碗筷,沉默地吃饭。 原以为宋雨樵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若说做饭,西餐更熟练一些,没有想到他却能做出这么像样的中餐。可惜,乔宇颂到现在为止,没有机会吃上几次。 乔宇颂想了想,问:“小樵,我能不能……跟你去西部城?” 听罢,宋雨樵惊讶地看向他,为难道:“能倒是能,可如果不是通过了审查的家属,一般不允许进入科技城。” 这个乔宇颂知道,他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能不能通过审查,而在于“宋雨樵家属”这几个字到目前为止只是一种客套的好听,它永远不可能成为被认同的现实。他理解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在城外也行。西部城大小也算个旅游景点吧?你们不是还有对外开放的区域可以参观吗?我想和那些游客一样,去参观参观,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当作旅游。” 想到他的境遇,宋雨樵想不到任何理由不答应,说:“好。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我能出来和你见一见。” “嗯,总比你有时间出来,我却来不及赶过去的好。”这么一想,乔宇颂觉得这个主意十分妥帖,进而道,“那之后的三个月,我每个周末都去西部城,看看能不能见到你。你给我报销机票钱吗?我今年的免票,明天再用一张,就只剩下两张了。还有一折的票,但也不够飞几个来回的。” 宋雨樵理所当然地笑道:“当然可以。” “嗯!”乔宇颂点头,往碗里添了几块豆腐。这西红柿烧豆腐下饭,没一会儿乔宇颂就吃了小半碗米饭。 在宋雨樵的印象当中,乔宇颂不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常常杞人忧天。可是现在,乔宇颂却愿意为了他设想那些基本不可能实现的好事,像是痴人说梦一样。宋雨樵看得心疼,但开不了口劝他不要这样。每个人很多时候都需要一份念想作为心灵的寄托,可是作为伴侣的他,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劝说自己的恋人不要把这份寄托放在他的身上。 依恋爱人是本能,有的人能够克服本能,有的人则不能。而即便是能够克服的人,也不见得不痛苦。宋雨樵不喜欢毫无节制的感情用事,但他同样没有见过谁在克服本能以后还能拥有快乐。 只要不耽误事,宋雨樵觉得,乔宇颂这样也挺好的。 对生活有了计划以后,原本难捱的事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难了。 洗碗的时候,乔宇颂甚至一度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被停飞。 他如果不是太容易健忘,这三十年来也不至于常常得过且过。思及此,乔宇颂也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雨樵把擦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里,听见乔宇颂说:“想到明天要回家,我都懒得在乎滕立君那是咋回事了。” 闻言,宋雨樵讶然于他的豁达,想了想,说:“网上有新消息了。” 乔宇颂错愕。 “你可以看看,不过可能会更生气的。”宋雨樵撇撇嘴,“不知道现在看不看得到,说不定服务器又爆了。” 被置于盲区的伤再次回到了乔宇颂的视觉中心,他立刻放下拧干的抹布,回到客厅里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 和白天一样,映入乔宇颂眼帘的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乔宇颂点开话题,得到的结果为空,他反复点了几次,终于点开这个新的话题——“滕立君泰国同性恋游行”。 包括那个白天爆出滕立君和乔宇颂酒店过夜的博主在内,好几个关注量上千万的博主发了类似内容的新闻,网友爆料滕立君参加了去年在泰国举行的同性恋有幸,在游行队伍中与一男性举止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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